“我自然有我的難處。”徐老太爺少見的沒了強硬的態度,耐心解釋,“眼下家裏這個情形,你想必也有耳聞。我如今說什麼,你父親都不肯聽了。這一段都在置氣。因而,遇到個什麼事,便想繞過他。”
“您是將我爹爹繞過去了,卻讓我左右為難。”徐幼微笑道,“為難之後,便是有心無力。”
“明白了。”徐老太爺歎息一聲,“罷了。”
徐幼微直言詢問:“康清輝過來,是給您請安,還是你們一直有來往?”
“怎麼說?”徐老太爺看住她,“你覺得不妥?”
徐幼微神色單純無害,“沒有啊,既然知道了,便有些好奇。”
“隻是清輝念舊,回到帝京,便來看看我。他沒有朝廷任命的官職,一直幫家中打理庶務,年底了,過來料理這邊的產業,代他父親與親友走動一番。”
“原來如此。”徐幼微起身,“明日是李小姐的吉日,今日事情繁多,我得早些回去。”
“我送送你。”徐老太爺起身,送孫女出門時道,“我聽說,這一兩日,宮裏的情形不對?”
徐幼微腳步一頓,直來直去地道:“不對,不對得很。這一遭,不少人已經去見閻王了。”
徐老太爺神色一凜。
徐幼微卻徐徐笑開來,“祖父,有些事,您應該看得更明白一些。如果宮裏的人都能動輒曆經腥風血雨,那麼,別人的無妄之災,對有些人來說,易如反掌,隻看他是否有閑情動手罷了。您說可是?”
徐老太爺沉默下去。
“兩廣總督到底是誰的人,您看清楚才是。要是落得個晚節不保的下場,所謂的為兒孫著想,豈非成了笑話。”
徐老太爺看著她,多少有些惱羞成怒了,因而目光有些不善。
徐幼微隻是回以一笑,“言盡於此。聽與不聽,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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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孟觀潮回到府中,剛洗漱更衣完畢,李嬤嬤便過來了,隨行的侍書拎著食盒,她手裏則是一個與昨日一般無二的小匣子。
孟觀潮示意李嬤嬤將小匣子放到麵前,當即打開來。
果然不出所料,一如昨日,放在最上麵的是一個信封,裏麵的箋紙上寫著:
一早出門,見到諸多白楊,是枯是榮?
他彎了彎唇角,當即回複:閑行閑坐任榮枯。
後來,也如昨日,在匣子底層,找到了她另外寫就的小字條,上麵寫著:閑行閑坐任榮枯。
至於匣子裏的物件兒,仍是三枚書簽,分別刻著兔、龍、小龍。
龍與小龍,真的就是一條大龍、一條幼龍。
他思忖片刻,猜測她想送給自己的,應該是一套十二生肖的書簽,隻是,她怕蛇之類的東西,涉及到的時候,自然想法子避過。
又慫又可愛。
賞看、把玩多時,他將書簽放到筆筒裏麵。
心情又稍稍好了一些,但對於別人而言,還是嚇人得很。
下午,有兩個寺廟的方丈前來。
孟觀潮直接皺眉:“不是月初就打發了他們香火錢?”
管事又是害怕又想笑:四老爺這是把人家當要飯的了不成?“月初已經照您的吩咐,每處送去一千兩香火錢。兩位高僧今日前來,大抵是因昨日慧能大師前來的緣故。”
孟觀潮想了想,“讓他們走,我要嫁師妹,他們還能破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