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看見他一定捏死他！
“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原諒他。恨啊什麼的，也隻是因為你知道他還活著，還能瞪著眼睛跟他生氣，等到他不在世上，你就知道，隻要能換他活過來，就算天大的事情你都能原諒。”她輕歎一口氣，“無論如何，趁著能相愛的時候用力相愛，比失去了後悔要好。”
“現在說這些不是晚了麼？”我笑笑，“這件事情已經完結，如果說真的有什麼遺憾，也隻是愧對媽媽。她一直希望我結婚生子，遠離淩念，我卻這麼久，總跟他糾纏不清。”
想起媽媽就是一陣淒楚，她躺在病床上拉著我的手勸我找個合心意的女孩子過日子，反複說著她不信我喜歡男人的情景曆曆在目，可就在那之後幾天，她就離我而去。
每次去給她掃墓，我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擺上供品燒完紙錢，就是麵對著墓碑沉默。不知道媽媽還怪不怪我，夢裏夢見她，總是模糊的麵容看不清晰。
阿楚忽然握住我的手：“卓然，我們結婚吧。”
我嚇了一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我知道，我說，如果人泉下有知，那麼，我們結婚吧。”她似乎很為自己的提議得意，並且興致勃勃，“我們相互依靠著生活，彼此給彼此溫暖，等到遇見下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就離婚，如何？”
我愣住：“那上官桀怎麼辦？”
她嗤之以鼻：“你不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我就不應該再給他希望？”
“我不喜歡女人……”
“所以你對我而言是一個最安全的選擇，不必擔心你對我圖謀不軌。”
“這是互惠條款麼？”
她微笑。
“好吧，我同意。我對你那句給彼此溫暖，毫無抵抗能力。”
我們為結婚後如何居住的問題討論了好一陣子，最終同意由我搬進她那間大房，像對正常夫妻。第一天晚上扭捏許久，我睡了客廳，第二天晚上，我仍舊陪伴著客廳的沙發，第三天……我已經在收拾行李打算搬回去住。
早就約好了今天要去給媽媽掃墓，一路開車到了墓園，阿楚忽然叫住我：“卓然，你沒事吧？”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問：“我很好啊。”
“你的表情……我隻是覺得，你似乎心情不好。”她頓了一下，“如果覺得是在騙媽媽，我們就回去。”
我笑了笑，走過去擁抱了她一下：“結婚證書做不了假吧。”
她笑起來，捏捏我的臉：“你別弄假成真，漫長的歲月裏忽然發現自己被我掰直了啊。”
我失笑。
提著供品香火一路走到媽媽的墓前，一一擺上，阿楚走過來，恭恭敬敬上了香，叫了聲“媽”。
我把事先想好的話都對媽媽說了一遍，告訴她我是如何愛著阿楚，如何離不開她，今後打算認真同她過日子。慢慢地說不下去，阿楚覆上我的手，接著說：“放心吧，媽，我會一直陪著他身邊，永遠也不離開他的。”
“不可能！”
忽然一聲怒吼在我們身後響起，阿楚比我反應快一步，轉身看著來人。我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麵對那個人。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保鏢守在不遠處。西裝的腰部有些棱角，應該藏著槍。我心裏冷笑，把阿楚護在身後：“有什麼不可能，淩念？”
他本來怒氣滿溢，聽到我的聲音就軟下來，幾乎求我一般說：“然然，跟我回去，讓我照顧你陪伴你，不好麼？”
“沒必要。”我說，“我不想見到你，相信媽媽也不會想見到你，請你離開。”
阿楚在身後輕輕拍了拍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