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笑得開心，還摸著小舟的頭發，於是腆著臉過去學著小舟的模樣和語氣大喊，鈞水哥威武！打死大流氓。立即被李鈞水拍飛，與柴一落在一處，李鈞水、小舟，連同先前被嫌棄的柴一一同斜著眼睛罵道：“東施效顰。”簡方摸摸頭，有些反映不過來什麼叫做“東施效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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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兔子在房裏撓著門，特別特別想要小舟給它順毛。柴一一手把他塞回去，放進籠子裏。生怕它也跑沒了。
小舟看見柴一憐惜兔子的模樣，與落寞的表情，似乎開始明白什麼是情愛。
想著終有一日自己也將如此這般，終不知是喜是憂。
狀元榜眼
柴一是拎著大包小包跟周舟一同去參加科舉考試，周舟孑然一身，隻是拎了倆燒餅。
簡方摸著後腦勺問李鈞水，科舉考試有什麼好玩的。
李鈞水說，要不你也跟去玩玩。
於是簡方就跟人屁股後麵進去了，隻是他忘了，他除了練武寫得一手剛勁好字之外，連三字經都不曾習得。那時候李鈞水羞辱他時，他說他省的三字經的，李鈞水讓他背來聽聽，他便真蹦出三個字“□娘”。之後李鈞水三天沒和他說過話，李鈞水抬頭望天，房頂上一個翹著二郎腿調♪戲周舟的柴一，身邊一個眨巴著眼睛大狗似的簡方，忽然覺得簡方很好。
因為俗話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周舟是第一個出考場的，比沒有答題的簡方還快，柴一也沒有認真答題，刷刷兩筆就交了卷。
周舟說，這回考不上狀元了，沒有寫好。
柴一安慰說，功名利祿都是浮雲。
周舟搖頭說，我沒錢啊。
柴一說，跟我回漠北吃我的唄。
小舟就笑了，簡方似乎見到了小時候的李鈞水，李鈞水則是異常欣慰，看來後繼有人。
但結果並不如周舟所料，他還是考上了前三甲，成績排在榜眼的位置，隻是三甲的順序是需要等殿試之後，由皇帝親自指定的。
簡方終於能夠罵周舟一次，因為據柴一透露，周舟的文章做得最好，但卷紙上畫了一隻兔子，差點被國子監的那些博士扔掉。幸虧相國爺力保，說罷不忘擠眉弄眼，學者老相國的樣子捋捋胡子讚歎：“人才！人才！不世出的人才！”
殿試那日，周舟沒有穿黑的，因為李鈞水透露說，皇帝最恨人穿白色，為此周舟讓柴一給買了一件白衣服。本來柴一很高興，然而見到拾掇整齊的周舟，他還是後悔了。
雙眼直直的，仿佛穿透周舟，看到另一個人的靈魂。
直到周舟進了宮，柴一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身形太像了，穿上白色錦袍的小舟，仿佛就是另一個他，甚至比他要好看千百倍。他鎮北王，一個大老爺們兒，忽然坐在宮門口哭了起來，李鈞水嫌惡地踹了他幾腳，他沒有回應，於是歎氣道：“小舟不是他。”
柴一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但太像了，太像了，而柴一又太想他，太愛他了。
坐在龍椅上的姬潣有種溫和的帝王之氣，不像“二爺”姬瀓的霸道淩厲，更合適做一個擁有天下的帝王，擁有作為一家之長的寬和風度。那種溫和近於無情，讓周舟有些不敢直是他，仿若隔世之間，在極力逃避甚麼。
皇帝與青年才俊們隔得有些遠了，於是他命他們上前一些。
皇帝很年輕，才二十七，他一次問了他們每人一個問題。
問道周舟時，他難以掩飾地有那麼一刻的失神，穿著白衣的周舟抬頭看他，鳳目中波光流轉，直直看進他心裏。皇帝平穩的心，久久不曾有波瀾，忽然裂開一道縫，周舟的目光刺了進去，讓他措不及防。心如擂鼓。手抖了兩抖，最終是漾開一個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