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方點點頭,小舟雖然是少年的模樣,卻真的擁有經世之才。譬如那些琴棋書畫的,他能讓李鈞水這個才子拜服;下棋能避過久經沙場的柴一,還能戲耍柴一;自己練功時他都能看出門道。他會做飯,又知道天氣變化,還會算卦。心地好,對下人與對主子是一個態度,說話永遠是溫和的,又會好看地笑。科舉考試裏的策論據說已經被皇帝收在書房,翰林院的大臣都說好。他不明白,小舟與當年那個人到底是哪裏相似,除了這個年歲與這個身形,真是大不相同。那人悶葫蘆似的,不是說他不好,就是個性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冰人。
周舟其實不是喜歡柴一,隻是這種沒人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覺很難受,他們看著自己,總是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
柴一是根浮木,在他的身體走出大海之後,給他心靈一隻手。
小舟強顏地歡笑了一個,說其實柴一他們對自己已經非常好了。
那隻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腿上。小舟退了兩步,不敢碰他。
小舟本來洗著盤子,想著反正衣服也是黑的,於是在衣服上狠狠擦了把手。看著兔子,又不敢摸它。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迅速伸手碰了碰它的小耳朵,又觸電般收了回來。
柴一站在屋頂,看著小舟的模樣,心口悶得慌。
飛身下去抓住兔子,扔給小舟道:“送給你了,對不起。”
小舟笑著搖頭道:“你不在,後門的小乞丐都分得多些。”
柴一敲敲小舟的腦袋,佯怒道:“我說我鎮北王府最近怎麼來了那麼多乞丐,敢情是來了樽泥菩薩。”
小舟踢了柴一一腳,像個兔子一樣跑回客房。摟著肥肥的兔子睡了一晚上。
第二日天還沒亮,柴一跑過來踹了小舟的房門,驚得小舟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光著上身的小舟揉著眼睛,披散了頭發問:“他娘的哪個賊敢擅闖你周公公的房間!”說完了自己也覺得別扭。柴一無奈地搖搖頭,跑過去抓起小舟穿衣服。
小舟的皮膚又嫩又滑,一捏就出來一個紅印子。隻是他太瘦了,有些割手。
柴一閉著眼才勉強阻止自己的非份之想,把小舟塞進自己的馬車,提過食盒,一起向宮裏奔去。小舟抱著柴一的大腿又睡了過去,柴一覺得腿除了麻,還有些□。
他真是著了魔。
小舟直到被塞進翰林院,才完全醒了過來。他被封了個正六品的林院修撰,相國爺很看重他,親自教導了一天。這一天小舟沒空胡思亂想,他隻是覺得相國派給他的幾屋子的書都不是很難,刷刷過了不到半天就看完,然後批注好,又整理了出來。那幾個上司既解脫又有些忌憚地看了他幾眼,最終還是解脫勝過忌憚,因為他們的工作量直線下降了。小舟開起工來就像個怪物,什麼都忘了,不吃飯,不睡覺的,在翰林院裏待了好幾天。恰好這日柴一去外地巡查禁軍防務,也沒有回家。
等李鈞水在太醫院見到虛脫的小舟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了。
因為柴一帶周舟進宮時塞給了貴公公好幾顆金元寶,公公把這事在皇帝耳邊吹了吹,皇帝竟然深夜探訪太醫院。
李鈞水眼眸閃爍了一下,便告退了。
小舟拿著勺子,不知是先吃,還是先向皇帝請安。畢竟皇帝那麼高遠的事,不如李鈞水的藥膳來得熟悉。
最後勺子掉了,皇帝迅猛地接住,周舟才張口讚歎皇帝:“皇上好功夫!”
皇帝哈哈大笑,他好幾年沒有如此開心過。
皇帝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