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生寒意。

“你……!”父親倏地站了起來,氣得臉都在發顫。

佐助嚇了一跳,父親從來未對哥哥發過火的,起碼他沒有見過。

“佐助,喝完水的話就回房睡覺吧。”鼬的沒有回頭,突然說。

父母看樣子是吃了一驚,隨後父親拉開紙門:“這麼晚不睡覺在這兒幹什麼?”

“我起來喝口水。”佐助支支吾吾地低下頭,“我這就回去睡覺。”

轉身走前偷偷瞟了一眼房裏的哥哥,他依舊背對著門,一動也不動。

鼬那漸漸消失在自己視野中的仍舊稚嫩的背過自己無數次的肩膀,佐助突然覺得非常陌生。

在現實麵前,記憶是如此脆弱,不堪一擊。

那一夜的記憶就如同長了根一般深深地紮在腦海中,縱使疼痛難耐,縱使血流不止,也絲毫無法將之除去

12歲的佐助升上了初二,認真努力的他在班裏總是名列前茅。

“爸爸,這回我又考了第一,題太簡單了。”佐助仰起臉,帶著滿滿的自信。

“恩,幹得好,不愧是我的兒子。”父親寬大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頭發。

父親與哥哥已經冷戰一個月了。自上次的客廳談話,再到後來哥哥與族人不知什麼原因起了爭執,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硬,就差一個外力,一觸即破。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父親的視線更多地轉移到了自己身上。把過去過多加諸到鼬身上的關心與期盼歸還到了自己身上。

“你不要再學你哥哥了。”父親這樣說。

為什麼得到了期望已久的關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呢?

仔細想想,那天其實與平常沒什麼區別。依舊是早起,纏哥哥講題,被捅了額頭“對不起,佐助,下次再教你”,然後一邊假裝小聲嘟囔一邊嘴角掛著微笑目送哥哥離開,後來與父母一起吃早餐,對爸爸提起哥哥的事,聽爸爸說“越來越不了解鼬那個孩子了”,最後結果媽媽微笑著遞來的便當迎著朝陽去學校。

這一切都是多麼平常啊。

但是,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族人們冰冷的屍體在眼前縱橫交錯,闃暗的夜裏,周圍的冷風襲來,傳至耳邊一片模模糊糊的幽咽。他震驚地,恐懼地,戰戰兢兢地推開父母房間的門,映入眼底的情景讓他幾乎崩潰。父母那原本鮮活的溫熱的身體此時此刻毫無生氣地橫陳在地上,刺眼腥重的鮮血如最可怕的夢魘般啃食著他所有的神經。

然而真正讓自己崩潰的卻是宇智波鼬。

那個平日總是對自己微笑的,總是很溫柔的,總是無微不至地關心著自己的天使般的哥哥,此時卻毫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他的眼睛一如以往般烏黑深邃,卻散發著凜冽的寒光,他站在父母旁邊,渾身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跡,握著手槍。

“是我殺了全家人。”駭人的話語從他漠然的唇間吐露出來。

“為什麼!?哥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憤怒地吼著。

幾發子彈飛速釘入自己周圍的牆壁中。抬頭時,鼬那陌生的冰冷的麵孔映入眼簾。

那是惡魔的麵孔!

佐助飛快地跑著。強烈的求生願望讓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

怎奈他的天才哥哥在學校連體育也是年級第一。

被一具屍體絆倒,他撲到了地上,哥哥已來到麵前。

“想逃嗎?怕我殺了你?”

為什麼?為什麼他能發出如此冷漠無情的聲音?

“我不殺你,因為,你沒有被殺的價值。”

誰來告訴我,誰來告訴我這一切僅僅隻是一場夢!?

“愚蠢的弟弟啊,你就帶著絕望、憎恨,為了殺掉我,苟延殘喘地活下去就好。”

世界瞬間崩塌了。

自從宇智波鼬背叛木葉加入曉之後,宇智波佐助的生活目標隻剩下一個。

殺了他。

多麼簡約明確的生活寄托,長久以來他就是靠這個信念生存下去的。

宇智波佐助15歲時考入了東京大學。

與哥哥在同一個學校上學是他童年一直延續的夢想。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大學的生活單調而乏味。女生們的仰慕和追求,男生們的嫉妒與厭惡,這些他早已習慣。不過遇到那些比自己大的同級生無理挑釁的時候,他會想,當年13歲的宇智波鼬是如何在大學裏生存下去的呢?

升到大三的時候,宇智波佐助自動申請了退學。因為他覺得如果按照這樣的套路繼續活下去的話,殺掉宇智波鼬這個目標會越來越渺茫。

後來就加入了蛇。

於是終於抓到了宇智波鼬。期盼了6年的願望終於快要實現了。

再也無一絲睡意,宇智波鼬穿好衣服,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