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對視,皆望到對方眼中的驚恐。
薑似很快反應過來,拽著阿蠻矮下`身去,就看到守門的婆子走出來,揉著眼睛向茅廁走去,竟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薑似忙鑽過側門,阿蠻緊隨其後,輕輕把門關攏。
虛驚過後,阿蠻露出慶幸的笑容:“好險!”
薑似已經整理好了心情,淡淡道:“不要多言,快些走。” 思 兔 網
主仆二人順著牆角往前而去,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薑似忽然停了下來。
阿蠻環顧四周,有些茫然:“姑娘,咱們怎麼出去呀?”
她能設法弄到開二門的鑰匙,大門可就不成了,沒有姑娘的貼身丫鬟找門房老頭兒吃酒的道理。
“跟我來。”薑似繞過一叢花木,彎腰撥開牆角茂盛青草,赫然露出一個洞口來。
阿蠻猛然睜大了眼睛:“姑娘,這裏怎麼有個洞?”
薑似並沒有回答,而是俯身從洞口鑽了出去,被府外的夜風一吹,仰望著夜空有片刻出神。
那時候,兄長薑湛在她眼裏是個不學無術的,她對他一直愛理不理,有一次偶然瞧見他從這個洞裏爬出來,顯然是偷溜出去玩了。
她當時不過冷笑一聲,對他越發瞧不上眼,甚至連通知管事把這個洞堵上的心思都沒有。
在她看來,她的兄長便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已經沒有任何挽救的必要,還不如躲遠些圖個清靜。
可是薑湛死在了她出閣後的那個秋天,得聞噩耗的她才赫然發覺她原來也會傷心的。
那個哪怕被父親用鞭子抽了一頓後還巴巴把從街上買來的玫瑰蓮蓉糕給她送來的兄長不在了。
“姑娘——”從洞口鑽出來的阿蠻見薑似出神,輕輕喊了一聲。
薑似收回思緒,自嘲一笑。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二叔家的大堂兄再出類拔萃也不會給她送玫瑰蓮蓉糕,她的兄長再怎麼不爭氣,疼愛她的心是真切的。
“走吧。”薑似恢複了平靜,算了一下時間,帶著阿蠻快步往莫憂湖而去。
好在當朝取消了宵禁製,而莫憂湖與東平伯府都在城西,給薑似提供了很大方便。
主仆二人匆匆趕到那裏,借著皎潔月色,遙遙看到了佇立在湖邊的一雙身影。
阿蠻當時就驚了,壓低聲音道:“姑娘,真的有人!”
薑似麵無表情指指湖邊矗立的一塊寫有“莫憂湖”三個大字的頑石。
那石頭足有半丈多高,人躲在石頭後綽綽有餘。
阿蠻會意,跟著薑似躲在了那處。
薑似手扶著石壁,手心傳來淡淡溫熱,是石壁白日積攢的熱還未消散。
很快有啜泣聲順著湖邊的風吹過來,薑似忍不住探頭望去。
月光皎潔,清晰照出二人的樣子。
男子身形偏瘦,高出女子近一個頭來,正是薑似的未婚夫季崇易。
薑似的目光從季崇易俊美的麵上一掠而過,落在女子臉上。
她一直很好奇,那個能讓季崇易守著如花似玉的新婚妻子卻從來不碰一下的女子長什麼樣子。
她嫁過去時,那女子已經不在人世了,直到今夜才有機會一窺真容。
女子身材嬌小,柳葉眉下是一雙含了霧的大眼睛,盡管沐浴著月光,依然能瞧得出來膚色不算白皙。
薑似心情瞬間有些複雜。
平心而論,這女子算得上眉清目秀的小家碧玉,但與頂尖的美人兒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且她後來聽說這位民家女沒讀過什麼書……
薑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