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2)

再多努力也是沒用的。

隻靠一下。

如果累了,一下就好。

明知道他說的話隻是太虛幻境裏的迷糊,但我仍發現我其實如此虛偽。

愛不愛,不愛,不想付出努力,當真如此心安理得?

一味自以為隻我一個受害,怎麼還會被愛。

不怨人。

就在眼皮將傾的前瞬,我聽見他胸膛緩慢卻有力的震動,聲音破天荒帶點急切。“不,還有一個選擇……我!”

濡濕眼眶。

眼淚和醉鬼的承諾一樣,都是拖遝溫暖的事物。

是剛溫開的白開水,加了糖分,所以隻此一次,也當不得真。

或者說,太遲了。

外章五 半生緣

外章五半生緣

真的不是故意。

多少次這麼想,連借口都如此千篇一律。

掌心下細膩紋理,隻屬於人體。

溫暖遊走。蜉蝣。

趙弘看著身邊安睡的人,晨光微熹。

照得此情此景靜好如春泥。

也許隻要入夜,就可以迎來覆滅。

在謊言之中凋謝。

很想抽煙,那是李從嘉沒怎麼見過的,他放縱的一麵。

無法抑製地,想起白宿。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自己永遠擔當著保護者的角色,隻有遇見白宿,才能卸下所有的堅強,休息一下。

那個人從不奢求,從前世開始,就站在一個地方沒有走,從樹上掉下來被自己扶起會臉紅,但從無伸出手要求他幫助過。

哪怕偶爾涉了險,耍耍小脾氣如何,也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去救。

白宿能諒解他的一切。

小時候玩捉迷藏,白宿喜歡找他,找啊找,找不到。

他都忘了這碼事兒回家吃飯去了,入夜才發現白宿仍沒回家。

那天狂奔而去,夜幕下的公園,第一次見到白宿哭。

但是一邊抽抽搭搭地哭,一邊仍在草叢裏俯身探看著。

他不明白他的執著。

但他看得分明,他的灰頭土臉。

他跑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話,白宿看到他,卻笑了。

臉上掛著眼淚。

“我找到你了。”他說。

不奢求保護與幫助,隻是如此倔強地一遍遍尋找。

刹那間,覺得擁有被信任被牽掛的莫大感動。

從那天以後,他和白宿開始變得愈發不可分割。

直到李從嘉出現。

前世的執念和今生的相伴,哪個更重要?

離開哪個,會覺得難以呼吸?

此刻煙頭慢慢縈繞,是他所抓不住的東西。

昔年天上的星星灑了一地銀輝,他也抓不住。

白宿得到他的愛情,在遊移之間的愛。

從嘉得到他的愛情,在徘徊之間的愛。

不是故意。

可是是傷害。

白宿有很強的名利之心,自然,也就非得到他的愛不可。

花很大力氣開酒吧,又花很大力氣進入演藝圈。

演李煜?

趙弘覺得自己一定要有些什麼反應的,然而他隻是說了句,“為什麼。”

沒有回音。

心意被吞沒,無聲。

趙弘並不希望,自己保持現在的情況。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不是不知道。

白宿有令他心疼的倔強,均等的付出和平和的相處,這麼些年,讓他怎麼舍棄。

而從嘉,那又是另一種了。

想保護他,擁有他,看著他為自己下廚,隻是一點點靜默的時光,卻令自己貪戀。

因沒有得到,所以愈加深陷。

也想過,會否自從闌珊追出去的那晚開始,就注定白宿和自己是有緣無分。

白宿的表情是失望麼,好像更甚。

是闌珊。

一早預見的荒蕪必然,卻還是放不下,放任自己,擁有了這麼多年,以為能夠改變。

這想法真切地紮根在腦子裏。

或許這就叫靈犀。

痛苦的靈犀。

他給自己三個月的思考時間。

究竟是煙,還是星鬥。

最終,熄滅了煙。

拿出電話,緩緩撥動一個號碼。

B開頭的姓名。

對不起,從嘉。

“我……有事找你。”

白宿聲音冷清地不似活著,很疲憊。

但他仍是輕笑,有些自嘲,“在哪裏?我去找你。”

有一點點微弱的,請求的意思。

“好。”不能拒絕。

像個傷口,不碰不會消失,一碰會化膿。

無法均衡。

那天他在鬧市區的角落坐著,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