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那些被自己丟掉的記憶。原來,我第二次愛上你;原來,你從來沒有走出過我的心裏;原來,你也愛著我;可為什麼你要再次傷害我?不能哭,不能哭!失憶之後的自己忘記了曾經起誓不會再為袁朗流淚,現在找回了丟失的記憶,吳哲不會再流一滴眼淚。真正的悲傷,不會流淚。
袁朗回到家時隻有嬸嬸一人在家。看著嬸嬸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袁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11歲那年,父母出車禍留下他一人,家境貧寒的堂叔把他領回了家。叔叔,嬸嬸,堂弟,堂妹還有他擠在這個爺爺留下的老房子裏。多一個人,多一張嘴,嬸嬸身體不好沒有工作,3個孩子都要讀書,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可謂雪上加霜。但嬸嬸沒有嫌棄自己,待他就像自己的親生兒子。18歲那年,袁朗毅然放棄上大學的機會投奔了軍隊,至少這樣能省點錢出來供堂弟堂妹念書。上天總會眷顧那些肯努力的人,袁朗也沒想到居然能在軍隊裏開創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十多年的軍旅生涯,由列兵升至中校,這在許多人眼裏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而最重要的,沒有進入部隊,沒有進入老A,他就遇不上相許一生的愛人。
“小朗啊,今天你有個戰友來找你,挺帥一小夥子,是你的下屬嗎?”嬸嬸在廚房裏一邊切菜一邊問。
肯定是吳哲,能在婚姻登記處遇見他,袁朗知道吳哲先到過他家。
“嗯,是個少校”,袁朗的語氣隱隱帶著驕傲。
“多大啊,看起來也就20出頭吧,這麼年輕的少校?”嬸嬸挺驚訝的,吳哲看起來文質彬彬,就像個在校大學生,沒想到居然是個少校。
“學曆還高呢,軍事外語雙學士,光電碩士”。
“小朗啊”,嬸嬸放下菜刀走出廚房,眼睛紅紅的,“你當年讀書成績好,可是就為了你那弟妹,你。。。”嬸嬸哽咽了,她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大哥大嫂,袁朗當初是全校第一的成績,可惜那時國家沒有“貧困生助學金”這個政策。
“嬸嬸”,袁朗連忙起身握住她的手,“您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別難過,您和叔叔對我怎麼樣,我爸媽都在天上看著呢,那就是一個字,好!”
“嗬嗬,記得叫你戰友來喝你弟的喜酒啊”,嬸嬸破涕為笑,“什麼時候你也結婚了,我和你叔才是放下了心頭的擔子啊!”
“嬸嬸,咱不提這個”,袁朗最怕別人跟他提結婚的事情,愛上吳哲,恐怕這輩子自己都不會結婚了。
吃過晚飯,袁朗一個人坐在天台上遙望星空。伊寧的星空沒有被炫彩的霓虹燈遮掩,星星顯得格外明亮。記得某天自己和吳哲坐在375峰頂欣賞月色,小混蛋把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睛看向夜空憧憬的說:“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這輩子能有機會和最愛的人躺在一望無垠的撒哈拉大沙漠裏看著廣袤的星空 ”。袁朗搖搖頭,記得自己當時問“塔克拉瑪幹大沙漠行不?我帶你回家好不好?”現在,兩人終是在伊寧相會了,卻沒想到是這種局麵。
吳哲,你會信任我嗎?你會不會留下來,隻要你留下來到婚禮結束,鐵隊就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吳哲,看到你傷心,我的心痛感像雜草一樣滋生,很想把你摟入懷中一輩子不放開。喜歡看你的笑容,那麼柔和純淨,遇見你之後我不再寂寞,因為有你與我並肩同行。現在,我隻希望你能信任我到最後一刻,留下來好嗎?
吳哲走在伊寧的街頭,街頭烤肉的醇香引得少校肚子裏的饞蟲蠢蠢欲動。自己是無肉不歡的肉食動物,情場失意導致少校迅速向戴安娜王妃看齊,吳哲一口氣買了20串,站在路邊大快朵頤。吃完烤肉,慢慢踱上另一條街道。斯大林街,吳哲啞然失笑,這名字叫得太有政治色彩了。街上不時有一群維吾爾族少女走過,不同於漢族少女的溫柔細膩,維吾爾族少女顯得天真活潑,她們毫不避忌的看著吳哲這個漢族帥哥,笑眼盈盈露出一口媲美許三多的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