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是不會分開的,同歸於盡倒是有可能。

李月嬋看賀惜朝那一臉笑眯眯的模樣,終究不再說什麼。

隻是一直盼望著兒媳婦進門,這下是真的變成泡影了,她歎了一口聲,泄了氣。

賀惜朝聽著這一聲長歎,不免玩笑道:“當然您若一定要個兒媳婦,那就把太子殿下當做兒媳吧,反正也差不多。您要請他陪您喝茶說話,他會來的。”

聞言李月嬋臉上露出驚駭,讓日理萬機的太子殿下陪她這種深閨婦人消磨時間,她是不要命了嗎?

一想到這種場麵,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您放心,他不會對您怎麼樣的。”賀惜朝若無其事地補充道。

李月嬋是瘋了才敢這麼大逆不道!

回頭她這麼做,太子殿下還不得給賀惜朝穿小鞋,傳出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們這對以下犯上的母子。

“惜朝……你們好好的就行。”李月嬋最後虛弱地說。

賀惜朝心底一樂,點了頭:“您放心。”

賀惜朝在府邸裏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去了謝府。

他和蕭弘之間的事,別人不知道,謝閣老一清二楚,更何況西域四年,謝三是一路跟著他的,憑謝閣老的本事,不用怎麼威逼利誘,他孫子定然完全交代了。

想想自己一意孤行,雖然結局如他所願,但其中凶險重重,單單自己也就罷了,還拉著謝三一起,賀惜朝無論如何都要去向他的老師請罪的。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不僅謝閣老在,還有幾位師兄也一起在等他。

沒位置的謝三聳拉著腦袋經過他的身邊,朝他的小師叔擠眉弄眼,給予一個自求平安的眼神,然後快速溜出去了。

這陣勢,頗有三堂會審的感覺。

賀惜朝心裏微怵,不過他向來不行於色,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恭敬得體地行了禮:“學生惜朝見過老師,見過諸位師兄。”

幾位師兄在朝廷已經有要職,其中刑誌遠作為欽差去江州接替蕭弘徹查官場,回來之後便順利進入了內閣,人稱刑閣老,地位更是舉足輕重。

平時都見不到,沒想到此刻都在了。

刑閣老微微一笑道:“四年未見,小師弟越發雅正端方,沉穩內斂,師兄見你平安回來,心中歡喜不已。”

“多謝諸位師兄,惜朝也分外想念你們。”賀惜朝揚起笑容回道。

然而他還沒說完,隻聽到坐於正位的謝閣老冷哼了一聲:“沉穩內斂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老夫以為是越發狷狂,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

謝閣老說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賀惜朝更是麵色訕訕,果然對他這自作主張,謝閣老是分外不滿,攢了四年的火,總算有地兒發泄了。

賀惜朝立刻就老老實實地跪下來,說:“學生知錯。”

低眉順眼,看著分外乖巧,一副隨意責罰打罵的模樣,看得謝閣老那股火怎麼也發不出來,最終隻有一聲歎息:“知錯不悔改,又有何意義?”

賀惜朝一聽,便立刻磕了一個頭道:“請老師息怒,此事乃學生心中執念,實在不甘才想再爭取一次。隻是累老師擔憂,拖師侄一起受險,卻是學生的大不是,還請老師莫因不孝徒兒氣壞身子。”

他認錯的態度跟蕭弘一樣,發自內心,再真誠也沒有了。

“老師莫要動怒,小師弟雖然激進了一些,然而膽大心細,謀斷兼備,其心機聰慧常人難及,說來我們這些做師兄,癡長如此多年,卻不及一二,實在慚愧。”大師兄如今在國子監任祭酒,管的便是學術方麵的事,性格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