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嘭”的一聲響,那黑光打在一個綠色的罩壁上,罩壁內的林怡卻是安然無恙。那黑衣男子抬頭一望,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桅杆上來了一個約摸二十歲的青年,正是穆遙。
穆遙飛身下到林怡身邊,細細的查探了一下林怡的傷勢,便對黑衣男子怒道:“枉你也是修道之人,居然對一個孩童下如此之重手,未免也太過分了,速速離去,我不與你計較!”便給林怡灌輸真氣,打通她周身阻塞血脈。
黑衣男子自忖不是他對手,便厲聲道:“在下西域幽泉門下紀良,閣下是誰,哪裏來的,好大的口氣,幽泉老祖的事你也敢橫插一手,你也不怕幽泉老祖來滅了你的宗派!”
穆遙道:“即便你是幽泉親自來了,這人我也救定了。”說著又把林怡放進了四極向生之中。
那紀良見穆遙絲毫不買帳,當下也怒道:“別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就目中無人,今天讓你知道點厲害!”說著便掏出巴烏笛吹奏起來。
看著甲板上的那些厶人,穆遙心裏麵也歎了口氣:當真是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一個小小的六合之境的修道者,這麼短時間竟然殺死了百多條性命,若是師傅看見這番場景,定要痛心疾首的,拯救天下的一片苦心,卻被邪魔外道利用,今天一定要把這些厶人全部毀掉!
手上印咒飛轉,“火遁,天火燎原”,周天真氣狂轉,一時間,天地變色,連海水也被激蕩得暴湧起來。那厶人的頭頂上空,突然下起陣陣火雨,整條大船馬上燒了起來,而且火遇風狂漲,那數百厶人,轉眼被火海吞沒。
紀良眼見厶人陷入火海,巴烏笛又吹起,卻是把先前的海魚喚了過來,正準備跳上海魚之際。
卻聽穆遙緩緩道:“若是讓你離去,將來不知道還要害多少人!給我留下罷!水遁,黑龍攪海!”
早在穆遙施展火遁之時,紀良就知道他和穆遙根本不是同一階別的人,那恢弘浩渺的精元和真氣,即使把五行修至巔峰也達不到他的程度,今番定要栽在這裏了。
被那火光一照,幽藍的海水也紅亮起來,就見那海魚現身處,突然出現一個漩渦,幾乎在瞬間,那海魚身體猛然爆開,顯然是被那漩渦之力絞得四分五裂,眨眼,連骨肉內髒都看不見了。
紀良捏了一個護身的印訣,正準備飛身下去,現下卻不敢了,顫顫的望著穆遙,剛要說話,那漩渦突然射出海麵,帶起一大股水柱,猛擊到紀良身上。
紀良感覺四肢百骸筋脈如遭雷擊,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出,倒頭飛進了火海裏麵,水柱並沒有因紀良而受阻,繼續衝向火海中的厶人,“轟隆隆”一陣陣的巨響,火海中的厶人盡數被衝成焦炭。
穆遙突然覺得船開始搖擺起來,心中忖道:不好,遁術用得太強了,船要沉了,這小丫頭又受了重傷,又不能帶著她飛走,怎麼辦?
船越沉越快,穆遙也不多想了,聚力扯下一塊艙板,把林怡放在艙板上麵,催動真氣,把林怡送下了海,他也飛身躍上艙板。
不多時,偌大條海船,就沉入了海底。
二人就著塊兩丈見方的木板,在海上飄蕩著,一連幾日,穆遙都是用真氣給她疏通身體內的淤血,和修複受傷的筋絡,慢慢的,林怡的精神開始複原,眼神中也有了色彩。
初時,林怡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就魂魄飄蕩在海上,後來突然就覺得又冷又餓,在艙板上哀嚎起來。聽了林怡的叫喚,穆遙忙扶起她來:“小丫頭,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些了麼?”
林怡苦著臉:“我不是死了麼?怎麼還覺得好餓,而且這海上的風刮得心裏涼嗖嗖的的,我們這是在哪裏?”
穆遙望著林怡大大的眼睛一笑:“傻丫頭!誰說你死了,死了能覺著冷和餓麼?”說著,在艙板上施展了一個四極向生,把林怡抱進裏麵:“你先前受了重傷,而且也被厶人嚇到,這個小空間是養傷和休神最好不過的地方了,而且還能幫你遮擋海風,你就安心的躺在裏麵修養,我且先幫你抓點魚來,填飽你的肚子。”也不待林怡回答,飛身就鑽進了海裏。
望著藍藍的天空,又伸手碰了碰略帶溫熱之感的綠色罩壁,林怡伸展了下四肢,當日船上恐怖的情景又浮現在了腦海,老湯姆和眾人的死,那五彩巨門裏麵的妖鬼,還有渾身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石人,想著心中一酸,眼淚就“篤篤”的掉了出來。
說來也奇怪,隻那心裏一酸,綠色的罩壁就氤氳起一層薄薄的光幕,漸漸的塗散到胸口上,一股淺淺的眩暈,隨之也湧上腦袋,不一會兒,林怡又慢慢睡著。
直到聞到一股濃濃的魚香,林怡人還沒醒透,肚子就“咕嚕嚕”的開始叫了。
一睜眼,林怡就看見一個紫色眸子的人拿著條正冒著熱氣的小黃魚遞到她麵前。
隻見那人笑道:“小丫頭,這魚是我剛蒸的,你趁熱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