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林怡謝謝都沒說,拿過魚,就朝脊背上猛咬了兩口,在嘴巴裏麵裹了兩下,囫圇就吞了下去,又吃了幾口,眉頭卻皺了起來:“這魚一點味道都沒有,好難吃。”
穆遙一愣:果然是小孩心性啊,這都快餓死了,有得吃就不錯了,居然還嫌不好吃。想著,便聚了一大團海水,烤幹後將那鹽沫遞給林怡道:“自己蘸著吃,若是一條吃不飽,便說一聲,我再去給你捉來蒸。”
見著穆遙取水煮鹽,林怡著實大開眼界,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又就著鹽沫吃了幾口魚,眉頭才慢慢展開:“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是你救了我麼?”
點了點頭穆遙道:“我叫穆遙,你可是叫林怡麼?”
見魚肚皮上刺多,林怡慢慢的撕下魚肉,漫不經心一條一條的往嘴裏放,忽而看見穆遙那紫色的眸子。林怡一愣:“穆遙哥哥,我好像聽我爺爺說起過你,難怪你認識我,我滿月的時候,你還幫過我一次呢!”
穆遙看著林怡俏俏的鼻子,隨著吃魚的時候一動一動的,心頭忽然一熱,頓了頓,隨即岔開話題道:“你為什麼出海?你爹爹不是在京都做官麼?”
“唉~”林怡歎了口氣,隨手把折下來的魚刺仍進海裏:“是我爺爺央別人帶我去海外,說是西洋文化比中國文化先進,也不管我的意願,就讓那傳教士老湯姆把我帶上了船,前幾天因為無聊,又想家,還在船上哭過好幾回呢,結果卻是在海上遇到妖鬼了,對了,穆遙哥哥,你救我的時候,可曾見到個小洋毛子,他是老湯姆的孫子,比我還小一歲呢。”
穆遙搖了搖頭:“當時,我去到船上的時候,一船人差不多都死光了,就你一個昏在甲板上。而且後來,船也毀了,我估計你那朋友多半不成了。”
才一說完,林怡眼眶一紅:“初到京都時,見他長得怪模怪樣的,我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揍了他一頓,……”
見林怡要哭,穆遙忙安慰道:“別哭,別哭,當心身子又哭壞了,我還得……”說著,穆遙突然感覺雙肘筋絡忽然一麻,整個人就猛的頓了一下。
林怡看穆遙臉色不對,忙問道:“穆遙哥哥,你怎麼啦?不舒服?”
穆遙苦笑道:“不是不舒服,說來你這丫頭肯定也是不知道,你周身的四極向生,可是用三元之力再輔以木遁施展出來的,處在罩壁之中又可抵禦外力,又能滋養罩壁內之人的精氣神三元,當真是需要很大消耗的,而且若不是這四極向生,不說你受這一身傷,就是個好人,不吃不喝的在這海上漂幾日,早被餓死,凍死了。剛才是消耗過度,有點脫力了,不礙事。”
聽罷,林怡就站在罩壁內道:“穆遙哥哥,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這罩壁也不用時時的開著了,說真的,我還嫌這罩壁小了,活動都不方便,現在想練下功夫來著,你就收了這罩壁吧!”說著就似模似樣的擺起起手式來。
穆遙苦笑道:“既然你想活動下筋骨,那也隻得依你啦,不過你身體還很弱,萬不可使狠勁蠻力,別又把自己練傷了。”
林怡抽了抽鼻子,假意白了穆遙一眼:“這天底下,就你穆遙哥哥是聰明人,其餘人等,都是憨貨來的麼?我自己的身體,我自有分寸,你先安心休息,我在這甲板上耍套拳你看。”
說著,躬身紮馬,連呼帶喝的在小艙板上練起來,穆遙對她的功夫不怎麼上心,卻是看了林怡認真的呼喝勁頭,臉上湧現出濃濃的笑意。
又是幾日過去了,海麵上忽然轉了風向,刮起了北風來,天邊也飛來一群一群的候鳥。林怡此刻,望著茫茫的大海,心裏又開始無聊起來:若是那小兔子怪在這裏就好了,就一張薄皮嘴,正好能用來聊天解悶,這穆遙哥哥也太沒勁了,兩三天下來,就沒話可說了,和他聊天也是趕驢上集市,踢一腳走一步,問一句答一句。唉~
心裏正歎著氣,忽然感覺鼻子一癢“阿嚏”一下子就打了個噴嚏,便問穆遙道:“穆遙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你那麼厲害,直接把我帶著飛回去了算了。”
穆遙苦笑道:“林怡啊,你真把我當神仙了吧,我可以帶你飛,但是是茫茫大海,盡頭都不知道在哪裏,而且我不能帶你一氣兒飛到京都吧,我估計我最多能攜你飛上五百裏,你就耐心等等吧,遲早會有辦法回去的。”
林怡有望著穆遙嘿嘿一笑:“我倒是想到了,穆遙哥哥,你可以把我和艙板帶著一起飛,飛累了你再下來艙板休息,精神頭足了,然後繼續飛,總會飛到的。”
一番話把穆遙噎的臉色都是一緊,林怡卻在邊上哈哈大笑起來,冷不丁的又是打了個噴嚏。
穆遙見林怡似乎染上些許風寒,馬上又要動用四極向生,林怡一見穆遙手勢,立馬擺手道:“別了,別了,穆遙哥哥,那小罩壁真憋屈死人,我寧可冷一點,也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