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段(2 / 2)

“算了,沒必要。”——避不見客的人穿了給誰看?

齊總管搭手扶了我一把,我心慌氣喘,這一年來思慮過重,且不受補,年少時尚且好些,練些武功強身,可如今功夫全廢了,終日窩坐,自暴自棄,竟似老了許多。

我,三十五歲了啊!歲月蒼蒼,生死茫茫。

“老,老爺,留神——”府門處,齊總管艱難地改了口,一打簾子,身旁立即擁來幾個小廝,半推半頂,好歹搡了我進去,屁股還沒坐下,就聽一聲呼,“老爺——”我拉起車簾,隻見春總管一下自府門口翻了出來,像個肉團子,呼呼生風撲到我車前來,急赤白臉的。

“怎麼了?”

他吞了口口水,道:“院牆給人砸了。”

“嗯。”我一時間沒反映過來,以前的三十多年就住過仨地方,一個是宮裏,一個是慶王府,一個是普慶寺,全是閑人免進,生人勿近,侍衛們更恨不得用鐵籠子罩起來護我周全,砸牆?就算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幹。

“下人們一看牆被砸了,然後兩方揪著打起來了,隔壁的倒也硬氣,府裏倒下了三個,那邊也躺了四個,隻怕是……”

我這把子人全是從慶王府裏帶出來的,身經百戰可能算不上,頂尖好手也可能不夠格,但是一個人頂三四個尋常護院還是沒問題的,今日竟然讓人放倒了三個。

“哎!”我歎了口氣,景淵分明是找茬來了,“把人叫回來,然後把牆補了,你找個人送點藥費過去,迅速把宅子出手,我同老齊先去杭州……”

話沒說完,春總管就悲鳴了,“老爺,你這是唱哪一出啊!隔壁都把刀架起來了,說老爺不去就剁了咱的人,要把手指頭一根根砍下來呢!”

“不會的!”我斬釘截鐵地答道,心中酸痛,遂一落簾子,吩咐齊總管趕車疾走。

“別啊!老爺,你聽聽——”春總管不依不饒,拉著韁繩不鬆,趕得馬當即就在巷子裏轉起圈來,一個失蹄,車撞在了府門前的石獅子上,轟隆一聲,撞斷了轅軛,擦傷了馬,馬兒受驚一下子撩起蹄子,我在車裏被甩得暈頭轉向,就聽著車外呼喝、馬嘶聲大起,竟然坐也坐不住了,如身置狂浪。

“你——”我氣急,跳下去,踉蹌著走兩步,看到車也壞了,馬還打著響鼻,不由分說便抽出馬鞭來,春總管見我來勢洶洶,瑟瑟抖了一下。

啪~清脆的很,像是雪天裏壓折了枯枝,門前聽差的全嚇得閉了眼,知道我今日怒極,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頓。

劈劈啪啪,鞭子抽得響,馬叫得淒厲,一眾人睜了眼,隻見我一手挽著韁繩,一手甩著鞭子,打得馬兒直跳,春總管同齊總管同時張了張嘴,沒膽來勸。

打了半盞茶的功夫,我累了,大汗淋漓,丟下鞭子喘了許久,惡狠狠地道:“把牆砌起來,以後誰要是再招惹隔壁的人,仔細他的皮!”

“那指頭……”春總管沒完沒了,追問道。

“等真剁了再來找我,一百兩銀子賠一根手指頭。”丟下句硬邦邦的話,我便背了手佝僂著回去了。

齊總管搖了搖頭,順勢拉住春總管,有那麼一言半語地飄到我耳眼裏來:“殿下是怕見人……你逼他也沒用……”

是,我是怕見人,自從得知景淵還在揚州我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鳥不拉屎的西北地界去,隻求能逃他遠遠的。他沒對不起我,我也沒對不起他,隻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