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粗重的喘熄聲,跑,快跑,渝州用手抹去模糊他視野的黏液,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小心頭頂!”一個尖細女人的聲音傳來。
渝州下意識抬頭,卻見一根尼龍繩套索從半空垂下,朝他腦袋甩來,那繩子上頭沒有半點支撐物,如同空中生長的根須。
沒等渝州反應,那猶如活物的套索便勒緊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提拉至半空。而唯一的救命稻草【錨】也在這突如其來的偷襲中滑出口袋,掉落在了黏液中。
渝州臉色發青,還好,他還沒失去判斷力,在升空的一瞬間伸手抓住了套索上的繩子,將全身重量掛在了手上,使脖子到手掌處的那一段繩索處於鬆弛狀態,這才沒有脊椎脫位。
見繩索不再動彈,他緩慢放開右手,顫唞著去解脖間繩索,左手則支撐著全身重量。
這個姿勢本就別扭,被黏液雨點附著的套索更是濕滑無比,他解了三次,又將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卻依然沒能解開繩索,正當他準備拿刀出來試試時,一點寒芒自後背直刺向他的心口。
“劈劈啪啪-”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刀尖與外衣相觸的地方冒出了一串火花,卻並未刺傷渝州一分一毫。
是【鳳凰羽衣】救了他一命,渝州渾身冷汗淋漓,順著雨水落下。此時,他已經見到了攻擊他的東西。
那是一隻握刀的手,潔白如玉,讓每個男人都心生愛慕的纖柔。可若它沒有與身體相連,並且還飄在空中,那就顯得有些恐怖了。
渝州正麵對著這樣恐怖的事物。第二次攻擊發動了,顯然,手臂也發現了渝州身著防禦類的物品,不再緊盯他心髒,轉頭攻向了他的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渝州鬆開了已有些痙攣的左手,鬆弛的繩索瞬間崩直,連帶他的身體也向下滑落了10公分,低頭斂目。寒刃擦過他頭頂,砍在了繩索上,這一刀想是用了全力的,堅固的尼龍繩瞬間一刀兩斷,屍首分離。
渝州的身體從高空墜落,砸在了黏液灘上。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他顧不得擦去唇邊腥鹹的黏液,掏出【三型治療藥劑】就灌了一口。
奔湧而來的熱流撫慰了他的疼痛,支撐他的身體再次側滾,躲過了隨之而來的揮砍。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錨】,卻沒舍得用,而是拿出【彈射起步】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寒光在白玉手臂中利落的挽了個刀花,緊追不舍。
渝州退逃中開了第二槍,子彈擦過手臂,在鮮花般柔嫩的皮膚上留下一片焦黑。持刀的手指瑟縮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痛楚。
而同時不遠處的一座小屋後,也傳來一聲被刻意壓低的痛呼。
那是女人的聲音。秦文雅?穆欣?
密密麻麻的黏液雨吞沒了聲音的界限,讓渝州一時分辨不清,但是他已經不害怕了,他的敵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強大,它可以被槍支傷害。
自己應該反客為主,捉住這兩個疑點重重的女人。渝州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可就在他停下逃竄步伐,準備迎戰的同時,浮空手臂卻已經轉過一個彎,消失在兩座房屋的夾道中了。
跑了?渝州喘著粗氣,拳頭狠狠砸在了房屋外牆上,這手臂的實力不強,全憑著一手偷襲,應該不是入侵者。但就憑這一手拙劣的偷襲卻能讓他再也睡不了安穩覺。
為什麼,為什麼殺他,渝州不解,無論是穆欣還是秦文雅,最想除之而後快的人應該都不是他。她們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才選擇對他出手?
想到這,他又記起了今晚的主角--喬納德。
雖然知道3聲槍響十有八九會招來劉國鬱,可他依然心存僥幸,或許劉國鬱是路癡,找不到路呢,那樣的話,他就能趕在入侵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