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戚少俊腳步一停,陸璆兒差點撞到他的後背。他這才發現,這個為自己贖了身的男人居然足足高了他半個頭之多。
『這是你的賣身契。』戚少俊轉過身,將那紙契約遞給陸璆兒,『別跟著我了。』接過印著爹爹指印的那張薄紙,陸璆兒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撕毀了它。
見契約已被他撕毀,戚少俊便又自顧往城外走去。他知道,禮部尚書侍郎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搜尋自己的下落,而那第一護衛桑又其喜歡挑戰的個xing也不會因為自己傷了他的臂膀而改變。城中,已非安全之所;隻能先到城外養好傷再說。
腿已受傷,要快速離開此地已是不可能,就怕那禮部尚書將事態鬧大,利用權位封住城門不讓他逃脫才是最令人頭痛的,到那時,恐怕就是甕中捉鱉,自己難逃了。
戚少俊腦中飛快地轉著,但身後陸璆兒輕輕的腳步仍然跟著自己。他劍眉微蹙,冷冷地道:『不想死的話,別跟著我。』『你受傷了。』陸璆兒從未見過像戚少俊這般冰冷、難以捉摸的人。雖不知如何應對,但他還是清楚一點,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將他從那火坑中拉了出來。而且,現在他受了傷,似乎還被人追殺,不論如何,也得先讓他將傷養好才行。
『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戚少俊有些惱怒,因為與人交流就是這樣麻煩,所以有時候他寧可不說話。
『我隻是跟著而已,不會給你添麻煩的。』陸璆兒也知道,在這個城中自己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去處,回家的路,已經記不清楚了。隻知道是在城外的一個叫‘新月’的小鎮上。現在,除了跟著這個佩劍的男人以外,也無他法。
戚少俊眉皺得更深了,以往日的做法,阻撓自己的人,早就一劍解決了。而現在居然自己鬼使神差地替這個春樓裏的小倌贖了身,還死跟著自己不放。
『隨便你。』戚少俊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快要天亮了,再在路上拖下去,恐怕很快就會被搜查自己的人發現。
於是,戚少俊與陸璆兒一前一後地到了城門口。
『喂。你!過來!』守城門的官兵指名了一個出城的男子走到他麵前,然後狠狠地在他左腿上拍了一下。見出城的男子沒什麼反應,就揮了一下手示意可以出城。而後麵的隻要是男xing平民,都會作如此對待。
一名似乎與守城門的官兵相識的民眾出於好奇,問道:『官爺,這是怎麼了?』『聽桑大人說昨夜有刺客進了尚書侍郎府,被大人刺傷了左腿,但刺客的畫像還沒畫出來,所以讓我們不要放過右腿有刀傷的人出城。』餒兵嘮叨著邊抱怨邊一個個檢查出城的男xing民眾道。
戚少俊一驚。但此時天剛亮,出城的人數並不多,已無處可躲,隻得冷靜地朝餒兵走去。如果真被查出,戚少俊有了就這樣殺出去的打算,並暗自握緊了劍柄。
身後不遠傳來一聲悶響,戚少俊已無心理會,那官兵已示意戚少俊過去。正當那官兵準備檢查戚少俊時,戚少俊卻被一個人撲個正著。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陸璆兒。
『哎喲!』陸璆兒慘呼了一聲,戚少俊看得到,他的左腿上正微微滲著紅色的鮮血。
那檢查的官兵一見,急忙叫了同守城門的同僚,示意他們過來。『兄弟!』陸璆兒直呼,『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又一把求助似地抓住了圍來的一名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