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傾訴(1 / 2)

“尋常人家而已,沒什麼值得好奇。”折扇公子撈過酒盅,荷花酒特有的清苦微辛衝淡了木樨濃甜,正讓他穩住心神:“姑娘若感興趣,或許可造訪在下草舍,親自一觀?”

花魁挑挑眉稍,自己並不飲酒:“女子最重名節,這種玩笑,公子還是別亂開了。公子來時可有用飯?晏兒忙著旁的事兒,自己也忘了。我那丫頭雖然不懂事,手藝卻很好,公子賞光,將就用一些。”

沈淵已經做了決定,過去這一夜便再不與其有瓜葛,他究竟是誰,也變得無關緊要,問不問得出都無妨。她真的覺得餓了,向對方客套兩句,自己率先取了湯匙,品嚐起煮得軟糯的圓子,而緋雲的得意之作、桂花糖棗泥糕卻被冷落在小竹籠裏,無人問津。

隻因折扇公子不愛吃甜食,也不想拂她的麵兒,左右當真沒有用晚飯,於是略一點頭,同樣舉了筷。放糕點的竹籠擺在正中,反而是有道魚片白白嫩嫩,點綴碎青茶葉,賣相極佳卻瑟縮在邊角。

出於好奇,他決定一嚐,夾了一片在麵前小瓷碟。沈淵看在眼中,頓一頓想要阻攔,旋即又罷了。那應該是碧螺魚片,她沒和緋雲講過,誰知道那丫頭是怎麼琢磨出來,且不論味道如何,做得倒像模像樣。

“墨觴姑娘的貼身侍女,果然不同尋常。”折扇公子落筷道,“難怪姑娘不多與她計較,這魚片烹製不易,小小丫頭能做到如此,已經佷難得了。”

花魁隻當他在客氣:“哦?我倒怕公子過譽了。都是晏兒多嘴一句,說起曾見過茶餐宴席,緋雲心疼我,非要做一桌子出來,不想竟這麼快。”

“噯,此言差矣……”折扇公子搖搖手指,故作神秘,“形似已經足夠,不過味道上的確有所欠缺。用今年新產的碧螺春煮汁烹調不假,若能換成剛捕撈上來的青魚,則會更見其鮮。”

沈淵抿唇,矜持微笑:“天色已晚,上哪兒去捕魚呢。茶餐雖妙,可大多講究繁瑣,廚人不堪其重。也就這回了,明日我便要好好說教丫頭,以後再不許興這些。”

明日怕是顧不得了……折扇公子心中暗想,表麵卻不動聲色打著太極:“依在下看,下麵人既然有心孝敬,隻要不耽誤正事,姑娘隨她去就是了。”

“公子好生大度,對別人的下人尚可如此,怎麼對那位陸家哥兒,就斤斤計較這樣久呢?”沈淵存心刺他一下,頗覺得有趣。

果不其然,折扇公子還擊過來一對白眼,卻也沒多說什麼。他忽然生出某種衝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帶走了事。

京城不大,達官貴人的圈子也很小,他也遠遠做不到一手遮天,許多事情既然存在,就不可能真正天衣無縫,有關西北的閑言碎語像臭水溝裏陰暗角落中的蒼蠅,上不得台麵又生生不息,著實惱人。

“看在我大難不死的份兒上,姑娘也別與我計較可好。”他幹咳兩聲,又斟滿酒一飲而盡:“好了,好男不和女鬥,我給你講你想聽的,咱們相逢一笑泯千仇,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