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君可以另外派一個,要殺盡對方所有能上得了戰場的將軍,該有多麼困難?而且,殺了將軍,容易激起士兵的同仇敵愾之心,引發暴亂。即使是暗殺,死訊也不可能瞞得住。但如果隻是暗中搜集把柄,卻有可能策反將軍。我相信,你說的那個戰俘定然是發現有這種可能性,才選擇了這麼做,否則他完全可以大鬧一場然後自己走掉。若能說得敵軍將領投降,無疑比殺了他更有效果。率軍投降固然好,即便隻策反了他一個,他熟悉自家底細,對本方自然也有好處。隻要將軍還在,底下的士兵就得無條件服從命令,他可以發出完全相反的號令,沒有人敢違抗,最多議論他判斷局勢不清而已。”
展昭被狄青說得有些暈,但大概意思還是懂了。是的,刺殺將軍又如何,死了一個再來一個。白玉堂之前殺了耶律治,不就有個耶律標來接班嗎?這麼說,白玉堂是發現耶律標有反遼的可能性,展昭自個兒揣摩著,卻發現自己還是想不大通,幹脆就不V溜達0電子書 想了。總之,白玉堂是絕對讓他信任的,他不過是心疼罷了。
隻是心疼也沒有用。他不了解遼軍的任何方麵,沒可能去幫忙,可是要他幹坐著等,卻又無論如何也不安穩。狄青看著展昭臉色變化萬千,咳嗽兩聲,道:“駙馬若無他事,便請回吧。本將不會把方才的話告於第三人,駙馬盡管放心。”
展昭應了一聲走出將帳,仍是思緒萬千,甚至都沒有發現狄青是用“駙馬”來稱呼他的。
兩軍對峙,相距不到半裏地。耶律標威風凜凜,意氣風發,一改往日對陣白玉堂時的沉默寡言。狄青拉著馬不停地逡巡,並不與他對視。展昭一身士兵打扮,站在最邊上,眼光掃射著對麵遼軍的一幹士兵,沒有發現白玉堂。
耶律標也在尋找著展昭。他想知道能讓白玉堂費盡心機捉弄的敵人是什麼樣的人。然而找著找著,他的目光不知不覺跟隨了狄青。白玉堂說的沒錯,他就是在等狄青來。可是狄青真的來了,他卻又不知所措。
展昭察覺到耶律標的態度有些奇異,既不像麵對著敵人,又不像麵對著朋友,倒像是終於碰到了一個亦敵亦友想要一爭高下的對手,抑或是一個想要努力對其證明自己的對象。再看狄青時,卻是完全沒有正視過對方,不是一個將軍對敵時溜達0電子書 所應該有的狀態。
“這兩人認識,”展昭很快下了結論,“而且交情非同一般。他們現在的狀況,好像我和玉堂最初的時候。不過,狄青為何不正視耶律標?難道在之前打的交道中,他有什麼對不起對方的?”
“你在嘀咕什麼?”旁邊一個士兵滿腹疑慮地看過來。展昭急忙搖頭聳肩示意沒什麼。
狄青和耶律標還在保持之前的狀態,沒有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展昭一步一步往後退去,在盡量未引起人注意的情況下迅速離開軍隊,繞了一個圈子,奔往遼方軍營。
經過遼軍的時候,展昭遠遠聽到耶律標在說些什麼,而狄青並未回應。隨後就是戰鼓聲、呐喊聲、旗幟揮舞聲、馬蹄翻飛聲……
“玉堂,怎麼樣了?”展昭在隻留下駐守官兵的軍營裏很容易地在上次那地方附近找到了白玉堂。白玉堂起初被嚇了一跳,隨後就怒容滿麵:“誰叫你來的?”
展昭聳肩膀,不答話,隻是在他身邊潛伏下來。白玉堂瞪了他一眼,自顧自往前走,也沒有阻止他再跟上來。
走了一會,白玉堂在將帳跟前停下來。沒等他出手,展昭已經把守在門口的倆士兵給解決了。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展昭,冷笑一聲:“下手夠狠的啊?”展昭跨過地上兩具癱軟的身體,無謂地作了個動作:“他們隻是昏闕而已,沒多大事的。”白玉堂突然湊近他:“要是殺了他們不會造成任何後果,你還留他們性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