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親切了許多。

“迎……接……??”沙啞的噪子似磨破的鐵鍋,刺耳之極,平淡的重複著兩個意義非凡的字句,黑衣人的神情又有了些鬆動。

“是啊,你就要死了,從今以後你就可以和家人團聚再不分開了,你高興嗎?”

“家……人?……團聚……”家,是每一個人心底最深的執念,聽到這兩個字,黑衣人的眼眶裏突然間多了些溼潤。

“嗯,我就是你的家裏人派來迎接你的人,所以,請相信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微笑著點頭,男子修長的手指再一次撫摸上了黑衣人的臉龐,而這一回,黑衣人並沒有下意識的躲開,反倒往前湊了湊,動作雖輕微,可所代表的意義卻大了去了。

“相信我了嗎?那……現在你看著我的眼睛,我這就帶著你離開……”慢慢蹲下`身體與黑衣人平視,男子笑著伸出了雙手,就像母親要擁抱孩子一般,輕輕的將雙手放到了黑衣人的肩膀上。

“離……開……離……”眼神漸漸變得迷漓,黑衣人眼眸中的光亮最終被一抹黑暗所掩蓋,神智全無了。

見到此,男子轉身站起恭敬的向著裴傲決叩首道,“稟報我皇,犯人已經失了神智,現在可以問他問題了。”

“你問吧。”淡淡揮了揮手,裴傲決無聲的看了裴燁煦一眼,我的小狐狸,如果你發現你在意的男人,其實並不如他們嘴上說的那樣美好時,你可會傷心失望?

“是,皇上。”起身,男子再次站到了黑衣人身邊。

“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木木的回答著,黑衣人甚至連聲調都是平平沒有起伏的,聽起來特別的古怪。

“你為何刺殺太子?”不想托拉,男子直奔主題。

“…………”黑衣人沉默,突然一個字也不說了。

“乖,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去刺殺太子的?”知道這個問題很關鍵,男子細心的又問了一遍,聲音裏加重了柔和度,終於讓黑衣人再次開了口。

“是……是……”嚅嚅著,黑衣人眼神掙紮幾欲說出些什麼卻又一個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手掌悄悄握緊,裴燁煦同樣焦急的盯著黑衣人猛看,會是誰?那個主謀會是誰?

“是…我…的…主…人……”

主人?所有人一齊看向了裴燁華,誰都知道,這人曾是太子的暗衛,難道說……

“你的主人可是當朝太子?”雖心中也是一沉,但職責所在,男子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下去。

“……不…是……”

呼~鬆氣的不止裴燁煦一個,連同一樣不知情的裴燁熔和裴燁鬱,就連久不上朝的裴傲煌都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要是這出戲真是裴燁華自導自演的,怕是……會讓煦傷心死吧?畢竟這出戲怎麼看怎麼像想搬倒裴燁熔或裴燁鬱的樣子,托天之幸,幸好不是!

“那你的主人是誰?”暗暗擦了把額邊的虛汗,男子接著問道。

“……主…主人……主人……”

“這是怎麼回事?”有些不耐煩了,裴傲決冷冷的問向男子。

“回皇上,可能是那位主子的地位在凶犯的心裏太重,所以……”

“那你就換個方法問。”總要問出些‘有用’的才是,黑衣人,你可不能讓朕失望啊。

“是,臣下理會了。”真是難為人啊,搖搖頭,男子想了想又問道,“你可知道你的主人為什麼要殺太子?他可是與太子有仇?”

“仇……有仇……殺,殺殺殺!凡是天龍朝海之國的人都該死,我要殺光所有的人!太子妃最該死!天龍朝應該斷子絕孫!她怎麼可以為天龍太子生孩子?去死!去死!!都去死!!!!”

黑衣人突然間狂亂的話震驚了全場,如果說曾經太子自稱被人刺殺是做戲的話,那麼現在,已然沒有一個人會懷疑太子的遭遇了,想不到,世上還真有這樣瘋狂的人,隻為了太子妃有了身孕,就謀害太子妃並為太子妃安上了那樣一個不堪的罪名,此人可謂膽大包天了。

“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

‘碰~碰~碰~’一連不斷的叩首於地,太子妃的老父親聲淚俱下好不淒慘,而看到了這一幕,裴燁華也紅了眼眶跪到了老人的身旁,一同叩首不起。

“你們……都起來吧,今天就先審到這裏,來人,將凶犯壓入大牢聽侯再審。”

無力的擺擺手,裴傲決站起身就離開了,腳步急急往內宮而去,他甚至都忘記了要裝一裝身體不適好掩過裴燁煦可能的懷疑,也還好此時的裴燁煦也心神亂亂的並沒有太過注意他,要不然……

嗬嗬……要不然也就沒有後麵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讓裴傲決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狠狠吃上一頓苦頭了。

計中計(下)

匆匆散了早朝,眼巴巴看著當今聖上連句退朝都沒說就急急離開了,眾大臣嘴上不說可心裏卻都打起了小九九。

那個人……應該不是天龍或海之國的人吧?聽那意思……似乎此人的國家與天龍和海之國有著深深的仇恨,而且,聖上一定知道些什麼,要不然也不會那樣急忙就退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