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不由蹙眉,受傷之人是刺客和他手裏的護衛。

刺客到了此刻,已無心戀戰。再怎樣也看出來了,蕭錯、崔振早有準備,戀戰的話,他們怕是都要血濺當場。

“走!”有人低喝一聲。

被困在刀陣中的人情急之下,竟有一人拚上性命挨了蕭府護衛一刀,死之前,雙手竭力握住刀身。是因此,刀陣的格局被打亂。

餘下的刺客便利用這間隙迅速脫身,隨同伴沿著來時路撤離。

蕭府崔府的護衛並沒追趕。

無塵吹響了哨聲。

蕭錯與崔振同時用力一拍馬背,兩匹駿馬如同離線的箭一般衝出去,全速追趕撤離的刺客,與此同時,彎弓搭箭。

夜風之中,十支鳴鏑箭先後破空而出,聲音清亮悅耳。

十名刺客先後頹然倒地,其餘人等則四散開來,分頭逃離。

蕭錯與崔振的坐騎趕至倒地的人近前,跳下馬,快步上前查看。

十個人,都已斷氣。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裏都有著惱火,似在質問對方:我沒留活口也罷了,怎麼你也是這個德行?

可這樣的言語,是不等說出就知不妥的,也隻能忍下。都是一出手就要人命的手法,眼下是真的想改掉,卻難以做到。

短暫的沉默之後,蕭錯道:“你我是指望不上,隻能等待韓國公那邊的消息了。”

“但願他的手下能抓幾個活的。”崔振沒轍地道,“若有下次,你記得留活口。”

蕭錯沒好氣,“你也一樣。”

☆、第97章

是夜,兩人一如事發前說定的,相形到了蕭府外院書房。

蕭錯喚清風去取一壇陳年梨花白,再準備幾樣下酒的小菜。

酒菜還未上桌,韓越霖來了,先問他們:“你們這邊怎樣?抓住了幾個?”

蕭錯、崔振俱是蹙了蹙眉。

“一個都沒抓住?”韓越霖訝然挑眉。

忙著上酒菜的清風笑道:“射殺十人,沒抓住活的。”

韓越霖想了想,明白過來,不由朗聲笑起來,“手太黑,別的事情還能指望你們,這種事情就不行了。”

崔振問道:“你那邊怎樣?”

他和蕭錯做誘餌,韓越霖則負責安排人手接應。

隻能這樣,那些人的身法奇快,兩家護衛追趕的話,定是個眼睜睜看人逃走的結果,所以隻能三方合力。

“抓住兩個負傷的。”韓越霖沉吟道,“可若想要撬開他們的嘴,怕是不易。”

韓越霖曾任職錦衣衛指揮使,在那些年,是京城裏讓尋常官員聞風喪膽的第一人,著手這種事情的能力,誰都不敢說比他更有經驗。同樣的,誰都不能否定他對事態的直覺。

蕭錯、崔振倒是都有人選推薦給他,但這種話是不宜說出口的。

沉了片刻,韓越霖繼續道:“沒事,我得空找簡讓商量商量。”簡讓是遠走天涯的景林將所有經驗、手段傾囊相授的人。曾經,不論怎樣的人落到景林手裏,都撐不了多久便全盤招供。

蕭錯、崔振俱是暗暗鬆了口氣。

蕭錯站起身來,一麵親自為兩個人倒酒,一麵對韓越霖道:“我們射殺的十個人,已經安置到了別處。明日你派人去搜查一番,看看他們身上有無可以作為證據的物件兒。”

“應該沒有。”韓越霖道,“我這兒抓到的兩個人,身上都隻帶著一個錢袋子,幾塊碎銀子,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除此之外,再沒別的,甚至連自盡的□□都不曾藏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