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因著長女態度惡劣,眼含歉意地望著二女兒,“明早你去書房見我。”

“是。”師琳琅屈膝行禮,轉身退出。

長平郡主示意兩名丫鬟把輪椅推到江夏王近前,隨後道:“你們也退下。”

兩名丫鬟稱是,行禮之後退出,反身帶上了廳堂的房門。

“父親,”長平郡主望著江夏王,神色悲戚,“今日已經打草驚蛇,來日再出手,怕是更難得手。”

“本就不是易事。”江夏王道,“他們又不是尋常官員,哪裏是那麼容易就能暗算的。”

長平郡主思忖片刻,不由抱怨起來,“先前突襲簡讓、崔毅的事情,根本是多此一舉。他們說不定早就有所準備,怎麼可能得手。”

“你知道什麼?”江夏王蹙眉瞥了她一眼,“不試一試身手便貿貿然去殺他們?你當我培養出這些人容易麼?”

“那……”長平郡主思忖片刻,不由愈發沮喪,“您的意思是,他們的人,比暗衛還要出色?”

“也不能這麼說。不是說了麼?那兩個人不同於尋常官員,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在南疆時爭鬥的情形……誰見了都要心驚膽戰。”

長平郡主還是揪著那一點不放,“可如果沒有簡讓、崔毅的事情在前,皇上就不可能讓他們聯手查案,就不會有如今常來常往的情形。”

江夏王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如今常來常往,不過是個假象,你知道什麼?”

長平郡主並不服氣,“崔毅的事情,根本就是多餘。況且,當日真就殺不了崔毅麼?為何要留下活口?”

江夏王道:“就是要留下崔毅的命,讓他因為這件事與崔振反目。”他的笑意涼颼颼的,“他要是死了,崔家就隻剩了崔振,崔耀祖不管怎樣,都不會再受任何影響,隻能全然信賴崔振。可有崔毅在就不同了,那是個沒腦子的,往後說不定會常常給崔振幫倒忙。手足反目,比重傷的滋味還不好受,就是要崔振好好兒嚐嚐。”

長平郡主認同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是不滿,“可是您忙來忙去,怎麼從來沒動過蕭錯和他府裏的人?”

江夏王如實道:“蕭府不同於崔府,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說到這兒,側目打量她兩眼,便蹙著眉移開視線,“當初你根本就不該找到蕭府,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長平郡主撇一撇嘴,“我要是不到現在這地步,您能趕來京城麼?您能真正下定決心除掉他們麼?”

“……”江夏王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罷了,你回房歇息去吧。”

長平郡主卻沒即刻應聲,而是道:“接下來呢?您是怎麼打算的?幾時再出手?索性將全部人手都派出去,如此一來,定能取二人的項上人頭!”

江夏王搖頭,“他們固然是身手絕佳,卻不善騎射,更不曉得陰詭之道,人越多反倒越容易吃虧。”

“那就讓他們喬裝改扮潛入蕭府、崔府,將那兩個人的親眷除掉一兩個!”

江夏王擰眉凝視著長平郡主,“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這樣的急於求成,難怪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的確是心急,並且是心急如焚……”長平郡主眼中泛起淚光,“父親,他在沙場之上喪命,是那兩個人害的他!您忘了不成?最重要的是,我的生身母親,若不是知道他命不久矣,怎麼會傷心之下尋了短見?”

江夏王眸色深沉地看著她,“她真是隻為那個消息才自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