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何無所不用其極地刁難這樣的兩個人。你不肯說,我自然要查一查。查了這麼久,我總算知道了原由。

“那之後我才明白,為何兒女蠢笨糊塗到了畜生不如的地步。有你這樣一個母親,他們想做人怕是都難。

“你在閨中的時候,有過意中人。那個人看不上你,看中的是藍氏的母親。最終,那男子沒能娶到藍氏的母親,就算如此,他也不肯娶你,多年孑然一身。

“你們兩個女子相識,並沒交情,正如京城裏的女子之間不乏一麵之緣、點頭之交的人。”

說到這兒,崔耀祖顯得有些困惑,“你在意的到底是你曾中意過別的男子,還是顏麵受損呢?

“是怕藍氏嫁過來之後,你年少時的情意被府裏的人知曉,還是根本就因為情意落空而恨上了藍氏的母親?”

說這些的時候,他的語氣隻是單純的疑問。

他停了停,冷笑連連,“過了這麼多年,我才知道,自己娶了一個蠢貨、瘋子。”

“這一杯毒|藥,我給你備下了。你死之後的事情,不勞你費心。若是你沒有一死了之的骨氣,無妨,明日我給你找個清靜的去處。”崔耀祖的語氣越來越冷,“從此刻起,你已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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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裴大奶奶來看裴羽和瑾瑜。

姑嫂兩個閑話期間,裴大奶奶提起了崔家的事情:

“我聽娘家的人說,崔夫人似是犯了什麼大錯,被崔國公發落到寺廟清修去了。隻是,有人詢問是在哪一家寺廟的時候,崔家的人卻不肯說,說他家國公爺吩咐的,不準與外人提及。”

裴羽想到崔夫人刁難藍氏的那些事兒,覺得對於那樣一個人而言,寺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思及此,不由問起早就聽說的一件事:“崔四公子是不是真的搬出崔府了?”又解釋,“我是覺得,崔夫人的事情,可能與他有關。”

“是真的。”裴大奶奶笑道,“崔四公子前些年就在什刹海置辦了宅子。眼下幸虧是侯爺搬來了這裏,不然哪……”兩個男人明爭暗鬥起來可方便得很。

裴羽聽出嫂嫂的言下之意,不由得笑了,“可不就是。”想了想,又道,“什刹海先前出過鬧鬼的傳聞,去那兒住倒也好,清淨。”

裴大奶奶不由拍了拍小姑子的臉頰,“我怎麼聽著,你竟是一點兒也不厭煩崔家的人?”

裴羽忙解釋道:“不是,隻是不煩崔四公子,別的人可是一聽人提及就頭疼。”

“這倒是與爹和你大哥的態度相同。”裴大奶奶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一件事,麵色一整,“來的路上,我遇見了張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張夫人今日是進宮去了,在宮裏聽說了一件事:皇後娘娘不知怎的把藍氏帶到宮裏去了,還讓藍氏去給太後請安,又說要給藍氏個封號……唉,我真是雲裏霧裏的。”

“竟有這種事……”裴羽忽閃著眼睛,心念數轉。

裴大奶奶卻另有擔心:“要是這樣,皇上和皇後不就是擺明了要給崔四公子體麵麼?這樣的話,崔四公子和侯爺的地位,算是旗鼓相當了吧?”

如果藍氏能夠得封號,不外乎是縣主、郡主。

官宦之家的女子獲封這樣的封號,要麼長輩是朝堂的有功之臣,要麼就是皇室宗親。

而尋常女子獲得這樣的封號,要麼就是做了於社稷有功的事情,要麼就是因為何故入了皇後或太後的眼,要予以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