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航沒有回應,似乎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呼吸暖暖地直接噴在頌貝的鼻子上。有些癢癢地伸手抓了抓,突然間覺得心裏頭有什麼填得滿滿地,頌貝仰起還自由的脖子,在霍天航的唇上印了一下。

血色似乎不是太好,這讓頌貝想起了那次在懺悔室的相遇,難道又受傷了?意識到有這個可能後,頌貝一動也不敢動地由著霍天航抱著自己,腿被壓得有些麻麻地,第一次覺得其實也不是很難受的感覺。

“不管以前你怎麼過的,現在有我了,我們一起,再不叫你受傷。”

頌貝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有意識時覺得雙腿很舒服,似乎有人在替他做按摩。眯起眼睛一看,霍天航正側臥在一邊,一手支著頭看著他微笑,一手按壓著他被壓得有些木的腿。

“好點沒?”

“嗯。”頌貝點了下頭,傻傻一笑。“你睡飽了?”

“餓醒了。”按在腿上的手沿著側身線條移到頭上,溫和地撥開垂掛在眼前的劉海,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被印上了一個溼潤的吻。“餓嗎?想吃什麼?是不是要回教堂?已經快11點了。”

“我和神父請了假,可以出來兩天,到彌散日再回去。”

“好。”

“家裏有什麼?我去做。”頌貝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而霍天航依舊懶懶地臥在床上,深邃的黑眸裏帶著一絲迷離,幽幽地望著頌貝,看得臉上又是一陣發燙,趕緊撇開頭,抬腿下床。

“鬆鬆。”霍天航握住頌貝的手腕,慢慢坐起來,從後頭將他整個懷住。▼思▼兔▼網▼

“我在呢,怎麼了?”

“沒什麼。”霍天航鬆開手,淡淡一笑,我帶你去廚房,一起做。

4

廚房也是小小的,有些簡陋,不過該有的東西都有,就是怎麼看也知道不是常被使用。冰箱裏隻有一些速凍食品和半成品,沒有新鮮的蔬菜,到有幾個罐頭,酒到有不少,還都是洋酒。

“你以前是怎麼過的?”頌貝將所有東西的保質期看了一便,挑了幾樣放在桌上,又拿了幾樣直接扔進了垃圾桶。在教堂,有專門負責做飯的地方和人員,不過頌貝有空還是喜歡去那裏轉轉,然後偷學幾手。在教堂的生活極有規律,所以對一個年輕人來說會有些枯燥,頌貝隻是盡可能找一些事情來讓做做。

看著頌貝圍著一條可能是前房客留下的印著Kitty貓的圍裙認真地往牛柳裏加各種作料攪拌醃製,霍天航走上前,似乎不受控地用手指在頌貝的後勁處摸了摸,已經完全沒有了幫把手的想法。

“別鬧,去把那兩個罐頭打開,倒到盤子裏。”頌貝縮了縮脖子,蹦出了兩條指令。

“今天星期五呢。”霍天航似乎沒聽到頌貝說話,再次從後頭將他抱住,還用牙啃了下已經紅的不行的耳垂。

“這個做給你吃的,你又不是那麼虔誠的教徒。”攪拌著牛柳的動作放慢了,感受著身後那個溫暖的胸膛,和他人那麼親密的接觸,這樣的感覺似乎隻有在記憶中很遠的地方,在他進入教堂被神父收養之前。那些日子已經不太記得了,他們說是因為創傷後綜合症導致的,畢竟那場父母離世的意外自己也在場。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也沒有什麼,他現在擁有的記憶,至少都是安寧平靜的。

“我這裏還有魚,過會兒你弄。”

“什麼呀。”頌貝回頭給了霍天航一個白眼。

“對了,在教堂的生活,開心嗎?”

“嗯,大家都對我很好,神父很疼我的。”帶著依舊掛著他的大累贅,頌貝緩緩在灶台邊移動,點火熱鍋子炒蔥花,所有步驟一個個來。“今天我還看到蘇修女了,她以前也在我們這裏,一直都很照顧我,畢竟我被收留的時候還不到10歲,身體又不好,神父很忙的,所以大多數時候是蘇修女陪著我。不過後來很快我就適應了。我還記得自己受洗的那天,突然間就覺得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孤獨。”

“看你身上也有些肉,皮膚又白又細,一定養得很好,身上……應該連塊小疤都沒有。”

“我是男生唉,磕磕碰碰很正常的。”頌貝將幾瓣大蒜塞進霍天航手裏。“去,給我搗些蒜泥來。”

霍天航怏然地鬆手,和頌貝並排站著搗起蒜泥來。看著那支之前還拿槍頂著自己的手在那裏不輕不重的搗蒜泥,頌貝就想笑,那笑容才出來,突然想到了更要緊的事情,神情一下就嚴肅了。

“怎麼了?”

“為什麼……你會有槍?”

“也許我是臥底警察。”霍天航隨口一說,將搗好的蒜泥推到頌貝手邊。

“我不信。”

一頓飯吃得很慢,兩個人邊吃邊聊著,多數是頌貝在講,講一些教堂裏的事情。霍天航聽得很專注,時不時會給頌貝夾菜。最後那個罐頭魚被兩個人消滅幹淨,而那盤牛柳卻未怎麼動。

洗過澡,穿著霍天航給他的睡衣,頌貝躺在床上看著白白的天花板,聽著隔音不太好的浴室裏的水聲,感覺他們就是兩個從家裏出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