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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們還沒有被世人遺忘。很快,□會派人來進行形式上的招降。他們將沒有任何退路,除非在今夜一槍把自己崩了。

【捌】

【捌】一九三九?昭南

時間就這麼來到了1939年。書還是一樣的念,史今和伍六一的小課還是一樣的上。

生日之後聽凝溪說史今夜裏來看過自己的伍六一,心神大亂,後來對史今亂七八糟說了一些話,老師自然隻好聽了。那日傍晚下課,史今送伍六一出來,猝不及防就在緬桂樹底下給吻了個正著。而後胡亂在樹上刻下兩個名字的伍六一被史今數落了半日。

凝溪是知道這些事的,極為惱怒舅舅的放任不管。每日裏都勸伍六一,卻每每爭吵收場,又或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怕伍六一他媽知道,凝溪隻得苦苦忍了夜裏流淚。

……

“……求你了別去招惹人家,倘若是一般的人也罷了,他……他是你先生啊,少爺!”凝溪似有抽咽之音,“我們爺當年,和霍蘭卿……霍老板他是經曆慣了的,畢竟——”

“怎麼著人也被你分出三六九等來了?你不就像說姓霍的是個戲子嗎?招惹得他,招惹不得教書的?!”伍六一出離憤怒,忍不住吼了出來。

凝溪從未聽過他這樣對她發火,不由怔了一下。“少爺……”

伍六一霍地轉身要走。

凝溪堪堪地給他跪下了。“求求你了,六一少爺……你不看我的麵子,不看你舅舅的麵子,……單為太太想想,她怎麼辦呐?!”

伍六一皺緊了眉頭看著她跪著,往後退了幾步。

當時像是勸住了的樣子,不出幾日卻又一切如常,照樣三天兩頭往他老師那兒跑,不時地跟他舅舅訴說心聲。

凝溪沉默著看著,她知道自己是勸不住的,伍六一的舅舅更是沒有說服力。隻能盡量地瞞著,並花盡心◎

而史今還沒來得及反應,伍六一三兩下褪了衣服褲子塞他手裏,一個猛子一片水花人就鑽水裏去了。

史今看他這麼胡鬧真是很想罵人,片刻那家夥在船旁露出腦袋來,抹了一把臉,濕淋淋的,又是甩頭發又是笑嘻嘻地揮手,於是岸上的人就這麼沒了脾氣。

史今終於被伍六一拖上了那條搖搖晃晃的小舟。一邊踏上去一邊著急地嚷嚷不行六一要沉了要沉了。

伍六一大笑說老師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史今橫他一眼,多大的人了還這麼玩像話嗎?表情嚴肅。

伍六一管他不著,他說怕什麼沉下去了我撈你,這才多深啊。

飄到河中心的時候隻覺得天與水渾然一體,竟如同行駛在一塊澄澈的水晶石裏。

那一天的雲和天光很是柔和,並不刺眼,是為一種溫存的黯淡。

伍六一接過史今遞過去的衣裳,隨便地披上,胸口還敞著。

史今看他,伍六一玩味地看回來。

“扣子扣上,待會兒著涼了。”史今說。

“老師我喜歡你。”聽口氣好像跟上一句存在因果關係一樣。

史今說我知道。

然後伍六一就沒話了,隻得看著他發呆。

史今。

這個男人仿佛一闕詞裏最生動的用典,文情雋永,含蓄深刻。

泛舟蘆啟,伍六一忽地想聽他所有的故事——直覺此人的秘密和故事會很多,至少自己願意全部知道,即便不可能也依然如此期冀著。

蘆啟河開闊磊落,耳邊,聽史今緩緩說起1854年的梭羅和瓦爾登,聽起他說著課堂上就傳教一樣宣傳的家國大義。伍六一微皺了眉枕著手,躺在船裏聽著,卻也不是不耐,單是喜歡聽他的聲音,順帶聽了些話語的內容。

史今遠遠地看著岸邊的房屋緩緩地倒退,不遠處的山和水溫存地揉成一色。

潺潺的水流包裹著他們的小舟。

“老師,明兒我還來找你。”伍六一打破了沉靜。

“隨便。”

“不是……你能不能別這樣?”伍六一猛地翻身坐起來,船晃了一下,他有點急。

“我哪樣了。”史今淡淡的,垂了眼,心裏有事的樣子。

“你……親也讓我親了,然後什麼都不讓我幹,手也不讓牽。”伍六一囉裏囉嗦,轉頭卻瞧見史今頭疼皺眉,又給嚇著,“……當我什麼都沒說。”

“你還想幹什麼?”史今質問。

伍六一一句話都不敢答了。

半晌。

史今轉頭看著徐徐移動的河岸,“六一,你說你,喜歡我什麼呀?”史今笑,苦笑,伸出手用手指劃過河麵,淺淺的波紋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