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工作啊。」
「嗯。要去一個月。左右。」
翔太稍微喘口氣,把滑落的眼鏡推回原位,說了聲「那也沒辦法噢」。真希點點頭。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打起精神來。」他說著露出了鼓勵的笑容。雖然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真希還是笑了。
「謝謝。很多事情。你和山崎都是。」他斷斷續續的這麽說。
「不要這樣笑啦,不適合你。還不如不要笑。」翔太皺著眉頭,一副「真沒辦法」的樣子苦笑。也不知道說得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太直接了啦。」真希皺眉笑了,推了推翔太的肩膀。雖然知道對方是玩笑性質,但翔太還是痛得露出奇怪的表情。這也是幽靈附體等級的怪力,他忍不住這樣想。
互相道了明天見後,真希才默默的進了家門。翔太一直等到確定對方已經好好的回家後,才轉回身,朝自己家的方向邁出步伐。
從真奈那裏拿到新的手機和新的號碼,真希迫不及待的想要傳訊息給陸。可是如果他在忙怎麽辦?如果現在在工作中?如果狀況很危險?他想了各種情形,最後還是決定按捺自己的情緒,等到明天再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於是他一整個晚上都不由得期待起明天。
隔天早上,他把自己的號碼傳給陸。訊息的內容寫了又改、改了又寫,不知道要怎麽樣才能把想念的字眼好好的表現。既想念又擔心又焦急得不得了。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隻傳了「大家對我很好,希望陸也很好」這樣的訊息而已。
一整天他都把手機放在身邊,無法克製的一直看著螢幕。看到通知有簡訊的圖示時就會心跳加快,可是顫唞著打開訊息,發現寄件人不是預期的之後,又會變得比先前更加失落。連著好幾天都是這樣。
好幾天後的中午,看見簡訊的圖示而查看時,發現了寄件人是陸的簡訊。內容很簡單,寫著「我很好,不用擔心。好好照顧自己」。
真希將這樣簡單的內容讀了三、四遍以後,掩著嘴,向還在吃飯的山崎和翔太丟下一句「我去洗臉」,便跑出了教室。
「他還好嗎?」山崎停下筷子,抬頭看向教室門的方向。
「嗯。現在一定還不錯。」翔太則是一副了然的樣子,向半信半疑的山崎笑了。
日子每一天都過得很慢,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複。山崎的老家常常會寄東西來,山崎的蛀牙也一直補不好。翔太幾乎天天放學都會順路經過他家。真奈和鈴木先生感情很好,有時候鈴木先生在約會後也會送真奈回家。在給陸的簡訊裏,真希有時候也會提到這些。
陸有時候也會傳簡訊給他。有的是回覆他上一封的內容,有的是主動傳來的,但同樣的是內容都不長。大概真的是抽空傳的。陸和他不同,會相當直接的傳「好想你」、「我愛你」之類的訊息來。不管是哪樣的內容,他沒有一封能刪得掉。
晚上的時候真希總是睡不好。窗外有些動靜,都會讓他被驚醒。但是卻沒有辦法把窗關上。即使陸的訊息裏並沒有提到要回來的字樣,仍是沒辦法抹消他的期待。尤其越靠近一個月的期限,他越是緊張敏[gǎn]。
當然他也知道,陸應該沒有辦法照預想的時間回來。
也曾經做過陸從窗戶竄進來,像平常那樣,說著「我回來了」的那種夢。他不喜歡夢到陸。雖然可以見到陸,即使是在夢中也值得開心沒錯。但是在那樣的夢之後,夜會特別黑、特別長。而且陸不在的事實,會更加鮮明。
本來從陸離開後,他便不到屋頂去了。但是隨著一個月的期限漸漸靠近,他最近又會自己到屋頂上吃中飯。而且下午的課也乾脆不上,就這樣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想做。
依舊是晴朗的好天氣,真希躺在屋頂的陰影處。他記得以前也曾經和陸在這裏並肩躺著。他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側麵的位置,一直發著呆。
龍在身體裏躁動。仔細一想,下節好像是體育課。真希想著。但最後仍是躺在原位不動。
「對不起,可是今天真的不想上課。」他輕輕的說著,仍然看著自己的身旁,什麽都沒有的位置。
「因為陸一直在身邊,所以現在不在了我好寂寞喔。如果你不在了,也會像這樣寂寞嗎?」由於對著龍說的關係,覺得大概可以把心裏話說出來吧,所以就說了。可是說完自己寂寞以後,寂寞就突然湧上來了。就像是之前一直不去正視的傷口,因為不看所以不覺得痛。以為好了所以看了一下,一看之後發現還是一樣,沒有好轉,所以那痛就變得能夠感覺到了。
他緊緊閉著眼睛,抿直了嘴。好一陣子沒有辦法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