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土沒有戴麵具,橫抱著雙手靠在牆上。他黑色的短發不服帖地翹了起來,沒有傷疤的那一麵側臉很是英氣。他用紅色的眼眸望著半空之中的雨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即使是雲靠近的腳步聲,也沒有驚動他的沉思。
“帶土……”
她一步步地走向了他,隨後伸出雙手攬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頭枕靠在他的身上。她很矮,看起來隻能微微夠到他的胸膛。這樣子的親昵,帶土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推開她,而是伸手摟住了她的脖頸。
袖口摩攃過肌膚的觸♪感,讓她微微一怔。
帶土從來沒有主動對她做過這樣的事情。
這一次,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帶土終於感到開心了嗎?
她催促著自己不要思慮過多,隻是安靜地合上眼,倚靠在他的懷抱之中。她緩緩地縮緊了自己的十指,在帶土看不到的地方,抓緊了他的衣襟。
雨聲淅淅瀝瀝,敲落在屋頂上。潮意從四處傳來,浸染她軀體的每一寸。無處不在的水意,帶來侵入肌膚的寒冷。因為這寒冷,雲不由自主地向唯一可以觸及的溫暖地方靠近。
“喂!”帶土忍不住說道:“雲,你太用力了。我覺得我快要把牆壁砸出一個坑了。”
“啊,抱歉。”雲鬆了手,說道:“我不是有意的,下一次我一定用萬象天引把你吸住。”
帶土:……
——不,我拒絕。
“帶土在想什麼呢?”雲靠在他的身體上,輕輕地問道:“這樣子看著下雨的天空,是在想什麼呢?”
帶土被打斷的思緒回到了先前他正在思考的地方——他在努力回憶著過去的時光,在他離開木葉前的模樣。戰爭還沒有結束,琳也還活著,他還是一個普通的吊車尾少年,每天和卡卡西吵架鬥嘴。
那些時光已然模糊了,漫長的歲月已經過去。卡卡西和他都已經長大,各自擁有一隻開啟了萬花筒的寫輪眼。而他的老師水門,也已經成為了人人敬仰的四代目火影。
如果他依舊跟他們在一起的話,現在也已經成為了一位非常厲害的上忍了吧?
但是,他已經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了。
沒有同伴,沒有老師,沒有陽光與那些玩笑的話語,隻有身後漫長的寂寞,還有這個永遠也不會長大的人。
“雲。”他問道:“是不是和現在的我相比,你更喜歡從前的我?”
“是多久以前的‘從前’呢?”
“是你第一眼看到我時的‘從前’。”
雲微微地皺著眉,像是在仔細地思索著問題的答案。她的手一直攀在他的身體上,從未放開,好像非常害怕失去這一刹那的溫存。
帶土以為,她會說“是”,她會直接告訴他,她更喜歡過去的他。
雲卻在一陣漫長的沉默後,抬起頭微微笑了起來,說道:“不是的。”
“我想好了,無論是什麼時候的帶土,都是一樣的。從前的帶土,現在的帶土,以後的帶土,我都……”
——都很喜歡。
即將出口的話語在瞬間被她阻遏住。
她連忙壓抑了自己的話語,以免過多地吐露心跡。
如果說出那句話的話,帶土會生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