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裏有十萬個白絕,是我這段時間利用魔像裏的查克拉製造的。”帶土站在階梯的頂端,望著石室盡頭的外道魔像。他說:“即使五大忍村不聚集在一起——我也會發動戰爭。狩獵九尾有些難度,恐怕需要戰爭來逼出她。”

“你……”帶土頓了頓,望向那個蹲在階梯末端的少女,問道:“會害怕嗎?”

“嗯?”雲愣了一下,緩緩地站了起來。她皺著細細的眉,仔細思索了一陣,說道:“……說實話,我並不太明白‘害怕’是種怎樣的感情。我沒有麵對過死亡,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害怕的。‘痛苦’會值得害怕嗎?”

“確實。”帶土靠在了牆壁上:“你無法理解人類的某些情感。”

沒有生存的威脅,也沒有擁有的東西。作為這樣的一個存在,雲當然不會“害怕”。

帶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大概就是某一天,你知道一定會離開我的時候吧。涉世不深孩子離開父母的時候,就會感到害怕。”

“既然如此的話,那戰爭又有什麼好怕的呢?”雲問道:“就算有戰爭,我也和帶土在一起啊。——我從來沒有和帶土分開過呢。”

帶土沉默了一會兒。

雲用腳尖蹭在台階,輕悄悄地說著:“……我第一次遇見帶土的時候,帶土也沒有親人在身旁呢。那個時候的帶土也隻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已。那帶土害怕嗎?”

“並不。”帶土朝台階下走了兩步,坐了下來。他的腳擱在下兩級台階上,一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他說道:“我沒有親人。最親近的人,大概就是水門老師和卡卡西他們了。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後來的時間……”

帶土的話語一停。

後來的時間,他都是在雲的陪同下度過的,不小心就變成了……別人的媽媽兼男人。

雲蹙起了眉頭,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來。她向上跑了幾格,毫不猶豫地往帶土身上一撲,伸手環住了帶土的肩膀,說道:“……不要害怕啊,帶土。我不會離開你的。”

“那從前的你呢。”帶土伸出手,摸了摸趴在自己雙腿間的雲。她正將頭蹭在帶土的腹部,像隻小貓似的一拱一拱。帶土問道:“……在遇見我之前的你……是怎樣的?”

“那之前啊。”雲緩緩地合上了眼睛,說道:“不太記得了……大概是住在一個很荒涼的地方,看著不知道叫什麼的大樹和天空,然後等著別人的朝拜吧……後來,我就被召喚至了這裏。然後……第一眼我就看見帶土了……”

——第一眼看見的帶土,是她最喜歡的人。

然而這樣的戀慕之語,卻是無法說出口的禁忌。

帶土會生氣吧?——還是自己不敢說?

那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她已經學會了這個世界的文字和語言,學會了去辨識那些色彩和物體,也學會了人類的感情。如果要她離開這個世界,重新回到荒涼的、隻有樹木和天空以及宮殿的世界裏去,隔著遙遙的距離接受別人的朝拜,她會感到“害怕”的吧。

涉世未深的靈魂,全然無法理解人類正常的邏輯。

愛情與禸體的關係是遞進關係,而非平行交錯。

在她的世界裏,即使有了“快樂之事”,也不代表彼此傾心。

因此,常常徘徊在心間的,仍舊是擔憂與戀慕之情——名為“暗戀的”,害怕又愛慕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