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告訴你 ‥‥‥我愛你。"
" ‥‥‥我知道啊 ‥‥‥"陳天明為何突然提這個?難道又企圖誘導自己回答那個問題?何若君悶悶地想。
"我真的很愛你。"生怕何若君沒聽進去,陳天明強調道,似乎要把自己的話深深刻在對方心裏。
" ‥‥‥"
"你愛我麼?"陳天明突然問。
" ‥‥‥"果然 ‥‥‥
"為何不回答?"
"我 ‥‥‥"
要回答麼?何若君心中早已默默決定多年後才回答這個問題。可是,為何心中會掠過一絲動搖?他忽然很想回答他,很想 ‥‥‥
不能,他不能,破壞了規定,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天明,我 ‥‥‥"
"回答我,回答我--你不愛我。"
何若君一怔,對上陳天明決絕的目光,許深許深,亦哀亦無奈,亦堅定。
"那樣 ‥‥‥我便能死心。"
"你 ‥‥‥?"
陳天明放開何若君,一離開那個溫暖的身軀,心忽地變得冰涼,連眼神也凍結起來。他徐徐背過身,走到亭邊的欄杆處,看著池中的綠荷遊魚,掠水蜻蜓,驚鴻而過的鳥兒,目光不斷地漂移,似乎想找某樣物件來寄托自己浮沉不定的決心。
最後,他轉過來看著何若君,何若君,他最愛的人,如今,他要對著他說出最殘忍的話。
"我 ‥‥‥下個月便要成婚了,跟何若月,你姐姐。"
"什麼!?"何若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那句話卻清清楚楚,清楚得,就像落在傷口上的沙子。
"這是父皇的意思,我不得不從 ‥‥‥"
何若君怔怔地看著陳天明,半天,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陳天明!?"
"對不起 ‥‥‥"
對不起?他居然對他說對不起!?
真是可笑,是誰,到底是誰天天在自己耳邊談情說愛,情話連篇,肉麻骨痹的?是陳天明!如今,這個人居然 ‥‥‥跟他說對不起!?
嗬嗬 ‥‥‥
何若君冷笑起來,淡淡的,卻足以表達他心中的絕望。
"皇位與我,哪個比較重要?"
"若君 ‥‥‥"
"回答我!"
" ‥‥‥你知道答案的。"
"不,我要你說,我要你親口說!那樣 ‥‥‥我也能死心。"
陳天明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再睜開眼時,已是明澈的眸子,不帶一絲迷茫。
"是的,皇位比較重要。"
何若君還是忍不住顫了一下,心中所想的,跟實實在在聽到的,完全是兩碼事,那種預期中撕裂般的心痛,唯有現在,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
看著一臉受傷的何若君,陳天明心一緊,秋水渾濁起來。
"可是,我愛你,若君,我真的愛你啊!"陳天明緊緊抓住何若君的肩膀,激動地說。
"夠了,我不想聽。"何若君很冷靜,冷靜得出乎自己意料,為何?為何他會如此冷靜?靜得像一潭死水 ‥‥‥
輕輕撥開肩上的雙手,轉身,走去。
不明白自己強力的雙手為何被那輕輕一碰,就悄然落下。
看著何若君離去,陳天明想追他,捉住他,擁住他,奈何,手腳卻不能動,一絲一屢都動不了,為何?為何!?
忽地,他明白了,他不能追,不能再看他,不然,心難死,情難斷,愛難 ‥‥‥泯!
"若君!"
陳天明喊了一聲,遠處的人沒有停下腳步,依然僵直地,慢慢地,決然地,離去。
"其實 ‥‥‥我也愛你 ‥‥‥"
不過,到此為止。
你不選擇我,而我,也不要選擇你。
第十四章
不知不覺中,何若君已經睡著了,他太累了,比日夜趕路而來的李玉簫還要累,不過,更累的是他的心,四處漂泊,真的好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歸屬,他決不輕易放手!
看著何若君的酣容,李玉簫輕輕俯下`身,靠在他胸膛上,耳邊傳來微微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跟自己的慢慢重疊。
拉上錦被,覆在二人身上,李玉簫擁著何若君,慢慢合上眼簾 ‥‥‥
客棧二樓,李玉簫倚在欄邊,望著樓下絡繹不絕的人流發呆。
昨晚,他聽到了一段淒美的故事,從中,他領悟到一件事,何若君和陳天明,曾經深愛著對方,雖然那隻是曾經。
曾經,這個詞多麼的刺眼?
心中刺痛著,像是被活生生掏掉了一塊肉。
何若君跟陳天明畢竟有六年的交情,而自己,隻不過是個月前才冒出來的人,何若君跟誰的感情比較深,顯而易見。
而且,對方是天子,他怎能跟他鬥!?
怎能?
不能。
不能 ‥‥‥
"在看甚麼?"背後突然而來的一雙手將李玉簫抱了個滿懷,李玉簫嚇了一跳,不過更令他驚訝的不是何若君的突然出現,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