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差點斷了後路。
陶倚君沒有去過問這事兒,但是架不住有人願意跟她分享。
過了數日,族裏的幾個平日不太親近的嬸娘過來幫她忙,就聊到了這事兒。
“那家大娘子已經定了親了。其實原本就說過,隻是對方家接連失親,大娘子就不肯嫁過去。她阿耶之前是心疼女兒,男方家不提他也就順勢不提。結果這事兒一鬧,她阿耶斷不肯再放她在家中攪事,這不,下月初十便行定親之禮,明年三月十八就成親。”
陶倚君聽到這裏,嘴角勾了勾,什麼話都沒說。
對方怎麼教女她不管,隻要不把主意打到陶家來就好。至於她那個戀愛腦的娘親,有丈夫疼著,還生了個小兒子,以後也不用擔心養老的問題。唯獨就陶惜君這小丫頭,等她忙完了,得好好考慮一下怎麼做才行。
陶倚君除了回家準備成親的事,還要跟本地的郡守協商水車和灌溉渠的事宜。
小方城那邊的水利和農耕已經成文並經由郡守遞交到陛下處,反饋回來的消息有好有壞。好的是陛下對農耕水利之法十分看重,並計劃在全國推廣。壞處是公輸家這下子徹底被歸在皇家名下了。
陛下沒有將他們全族入匠籍,而是請了幾位老者為師,專門在朝廷辦的學校裏教授普通匠人做工,被稱為匠師。對公輸家來說,也是七分榮耀三分惶恐。
而對陶倚君而言,公輸家被陛下全族劃拉過去,就代表她以後想要造個什麼,付出的代價不會少,除非她能再培養一個不弱於公輸家的匠人家族出來。
可這哪裏是一朝一夕就能辦成的。她也隻有捏著鼻子認了這個虧。
陛下做事呢,雖然很自我,但是也不會虧待他看重的人。所以在劃拉走公輸家之後,還是給陶倚君把公輸韌留下了,說這是她親自教導出來的學生,該為她做事。另外,陛下還讓人送了千金過來作為獎賞。
她到家才不過三日,皇後賜給的嫁妝就從長安城送了過來,十八輛車,每一樣都是精品。
嫁妝到那日,陶氏所有女人都出來圍觀了。年長的還好,隻說陶家臉上有光,連帶他們家的女郎也會被高看幾分。而年輕的女孩子們就羨慕嫉妒極了,真恨不能這十八輛車上有一樣兩樣是她們的嫁妝,那都是可以傳好幾代的寶貝。
折騰了四五天,才把皇後賜給的嫁妝規整好,整個嫁妝單子還得調整。哪知道這才剛歇口氣,後麵又跟著來了七八輛車。
衛大將軍的,馬家的,胡家的,李家的,整整又是九輛。而且這九輛車的添妝雖然比不得皇後給的富麗堂皇,但也是極難得見的珍寶。連百年老參都是一對,這擱哪家都是得壓庫房的寶貝,就這麼明晃晃的擺在陶家大宅子裏,弄得大族老等人連睡覺都睡不安生,恨不能讓族裏的後生們輪流守著陶家的老宅子。
就陶倚君還淡定著,甚至還有心情外出,跟縣令一起議事,甚至還跑了一趟河堤,就年年潰堤一事拉著人討論了三天,粗略的定了個方案出來。
這季節也不是發徭役的時候,想要把他們的設想變為現實,目前還不行,至少得等到草原大捷之後,陛下全心全意發展農商,那時候才有資本做這浩大的工程。
陶倚君趕在出嫁前把這事兒敲定的原因也能理解,她嫁人之後總不能再回陶家這邊指指點點,要回也是回去霍家的族地。可這裏是她阿耶葬身的地方,也是年年潰堤年年遭災的地方,她就想多做點事,讓阿耶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也沒白守她阿耶疼愛一場。
等到這邊事情了了,出嫁的日子也就剩了十天不到。
族裏跟她家交好的嬸子阿姐們都回來送嫁了。她大兄也帶著阿滿回來了,沒有去看望她阿娘,隻遣人又送了好幾車的東西過去。
這邊日益熱鬧起來,卻就在這時候,陶惜君在某個夜裏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一臉的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跑回來了?阿娘可知道?”陶大郎連聲追問,都顧不得關心阿妹是否有受傷。
“沒,沒告訴阿娘。”陶惜君裹著婢女送來的衣袍瑟瑟發抖,小臉白得嚇人。
“你這是怎麼了?”陶倚君聞訊趕來的時候,阿滿已經讓人給燒好了熱水,絞了細布在給她擦臉。
“阿姐,阿姐!”聽到陶倚君的聲音,陶惜君抬頭,顫唞了幾下直接撲過去,抱著陶倚君的腰放聲大哭。
陶大郎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阿滿製止,並拉著他離開,把空間留給姐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