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低頭看著靠在他的胸口仍無所覺的瓦爾克微微提起唇角複又恢複,尤拉伊對他毫不掩飾的隔離和之前的“結婚”警告無一不是不針對他的。在他和瓦爾克不知道的時候,尤拉伊已經監視了他們許久,看出了他的心思。果然如預想的那樣,前途坎坷——不僅是因為瓦爾克的尚未開竅,他的確成功的融入瓦爾克的生活,讓瓦爾克習慣了他的存在;卻過於成功的融入,讓瓦爾克習慣到不會察覺到他的真正心思。

而狄倫,對瓦爾克也還隻是停留在感興趣而已。

尤拉伊不會同意將瓦爾克托付給一個男人——雷蒙德從這陣子的生活中看得出這個看似不正經實則心思奸狡的男人是如何寵溺著瓦爾克,那句“我的兒子,自然會得到最好的”不會是一句空話,而是以父親身份發出的宣告。

的確,這不容於世、違背神意的和男子結合,是絕對會讓作為父親的尤拉伊憎惡和提防的。隻是他早已在那夜想通了下定決心——想要的,就要緊緊抓在手裏。拖瓦爾克墜入罪惡並不是他的本意,隻是他也是自私的,他願意放手。

“雷蒙德,你和爸爸……發生了什麼?”想不通的瓦爾克幹脆直接詢問當事人,他並不願意看到爸爸和雷蒙德之間有隔閡。尤拉伊是他的爸爸,而雷蒙德是他的……朋友?瓦爾克有點疑惑,應該比朋友更好的、不比親人差的……知己?也不算,他和雷蒙德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愛好,雷蒙德將他照顧的很好卻也不是管家,像是家人般親密的存在。嗯,瓦爾克心裏恍然大悟,他將雷蒙德視為哥哥一般的存在——能夠照顧弟弟的的家人。

雷蒙德也不好直接說出尤拉伊的排斥,抬手拍拍瓦克人的肩膀說道,“會好的。”神知道這句話的實現幾率是多麼微小。

瓦爾克也沒多做追問,現下有些困倦。從早上到現在天黑一直都在趕路,即使平時有鍛煉身體的瓦爾克是絕對比不上這些武士的,腿脹脹的酸麻,眼皮也在打架。其他的傭兵們圍坐著暢談,瓦爾克和雷蒙德二人卻安安靜靜,隻聽得劈裏啪啦的柴火燃燒的聲音。本準備等著老爸他們過來的瓦爾克靠著溫暖結實的胸膛不一會兒竟睡了過去。

待狄倫和尤拉伊向伯裏斯三人稍作解釋、公開了尤拉伊的身份後回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黑夜中溫暖的火焰邊,瓦爾克放鬆的依靠著雷蒙德安然沉睡的畫麵。高大的雷蒙德微霍著背向前傾靠,一手撐在地麵一手隨意的放在膝上,沒有環抱的動作卻讓人有種默默守護的感覺,兩人之間寧謐的氣氛似是創造出獨立的二人世界,和這周圍的喧鬧徹底隔離開來。

尤拉伊一向彎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不善的盯著與他對視的雷蒙德,第一次明顯的表露自己的惡劣情緒。走近後停在兩人身前,看到自家兒子安睡的樣子又不願意吵醒他,隻是從空間袋裏取出毯子給瓦爾克蓋上,又取出一條墊在地上在雷蒙德身邊坐下,不再言語。

倒是伯裏斯眨眨眼睛東瞧瞧木雕似的雷蒙德和靜默的尤拉伊,西瞧瞧周圍熱鬧的傭兵們,再瞅瞅剛走過來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的狄倫,決定打破沉悶氣氛,再這麼沉悶下去簡直就是對心靈的摧殘。

“阿奇爾,你說這次路上會有不張眼的麼?”伯裏斯戳戳阿奇爾,聲音不大不小眾人將好聽的清楚。

“嘿,我可是巴不得多來幾個練練手。”阿奇爾的嗓門天生的大,戰意十足的拍了拍背上的闊劍,“就怕一路上太安穩。”

伊登下意識的看向睡著的瓦爾克,見他沒有什麼反應輕聲斥道,“別這麼好鬥,安穩點對任務是好事。”

“太安穩可就沒什麼意思啊~傭兵任務當然是刺激的好了!”伯裏斯不讚同的搖頭晃腦,“我所向往的~那個傭兵生活~是充滿了戰鬥和激情的冒險!”

“嘭!啪!”就在伯裏斯話音剛落下,暗夜的天空中陡然爆開亮眼的信號彈,前方的幾個火堆旁的傭兵紛紛站了起來拔起了劍,二話不說向周圍並未有所動過的傭兵們撲了過去。

“烏鴉嘴!”伊登反應迅捷的丟下一句話跳了起來抽出長劍,阿奇爾倒是笑咧咧接下闊劍衝了出去,伯裏斯傻傻的站著眨巴眨巴眼睛,看看鎮定安坐的狄倫和尤拉伊,又看看安睡的瓦爾克和靠墊雷蒙德,視線最終停在狄倫身上,“我不是故意的。”

“迎敵。”狄倫站起身來,冷冷吐出兩個字,激的伯裏斯猛的解下弓箭拉弓射擊。

“狄倫~好好表現。”尤拉伊懶懶的擺擺手,眼睛盯著毫無動靜的瓦爾克。瓦爾克還不至於沒警戒到這個地步,砍殺聲響成這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瓦爾克!”顯然察覺不對勁的雷蒙德雙手按住瓦爾克的雙臂前後晃動,耷拉著的腦袋隨著晃動無力的垂仰,竟無清醒的跡象。

“怎麼回事!”

卷三章六

尤拉伊也不顧混亂的戰鬥,直接打開自己的空間將雷蒙德和他懷裏的瓦爾克拉了進去。管他外麵怎麼樣,如果狄倫在這種情況下死了,狄倫也不可能隱匿低調這麼多年了。更何況伊登、伯裏斯和阿奇爾的小分隊雖然年輕,在傭兵界也是小有名氣。

問題是,瓦爾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昏迷過去?這怎麼可能,並不是自傲,尤拉伊非常有信心沒有人能悄無聲息的傷害到在他身邊的瓦爾克。空間屏障破碎他們回來的時候瓦爾克還是好好的,那麼就隻有……雷蒙德?那之後也隻有雷蒙德和瓦爾克在一起,他們回來的時候瓦爾克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