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給你也說個事,挺重要的。”
看起來胡廣陵相當高興,一邊笑她“別這麼緊張”,一邊身體前傾:“嗯?”
“你認識蘇慕雲吧?”咦?記得胡廣陵前兩天說,不要去秦鼎?那是為什麼?雷珊顧不得那麼多,“給他打個招呼,小心一個叫章延廣的。這人想殺他,應該就在今年....”
無法抑製的震驚從胡廣陵臉龐顯現出來,還帶著一絲憤怒和苦澀。安慰、擔憂統統一卷而空,他恢複成初次相遇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特種兵隊長了。
“雷珊,我們算是,朋友吧?”他霍然起身,拎著椅子放到她身前,慢慢坐下,聲音不高,帶著冷靜和淡定,“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反應這麼激烈?上次提及蘇慕雲,他還說什麼有領導在,輪不到那人當家做主,難道章延廣是他朋友?還是上司?雷珊不由自主猜測,有點糟糕。
“嗯~這個得保密。”她輕鬆地聳聳肩,不小心把左臂弄疼了,隻好放回桌麵。“我也是聽來的,想去秦鼎又沒去成,正好你在~”
胡廣陵有點粗魯地打斷:“告訴我,消息怎麼說的?”
謊言必須用更多的謊言來彌補,雷珊有點後悔,早點去秦鼎就好了,比這麼托人轉述強得多。“我聽說,那個章延廣挺狠的,應該身手很好,下手不留情麵,就連蘇慕雲手下也給~”
老錢那些“先殺兩個手下、打斷章延廣腿和其他割耳朵挖心髒”之類殘忍手段她說不出口,隻好含糊帶過,聽到胡廣陵小心翼翼問“你見過章延廣嗎?”便搖搖頭。
“不過挺好認的。”雷珊添一句,用手比劃自己臉龐:“他的臉被硫酸燒了,眼睛隻剩一隻,腦子也不好使,你認識他嗎?”
第76章
2022年4月16日,荊州
喜悅驟然出現在胡廣陵臉龐,緊鎖的眉頭鬆開了,像搬走壓在心口的巨石,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認錯人了。”他釋然地微微笑,用篤定的口吻說:“雷珊,不管是誰的消息,你說的這個人不是章延廣。”
他說得輕鬆,雷珊卻背脊冷颼颼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七年之前老錢說,章延廣毀容瞎眼,現在4月份了,這位心狠手辣的男人還沒受傷?和秦鼎覆滅有直接關係?
要是早點去秦鼎就好了,總比托付給別人穩妥,無論能不能救下蘇慕雲,總算盡了心。可這兩年變故很大,駐地都搬了三次,怎麼脫得開身?
她沮喪地搖搖頭,覺得手臂傷口更疼了,隨口說:“他長什麼樣?有照片嗎?或者你告訴我。”
不知為什麼,胡廣陵居然很高興,坐在椅子上不停發笑,除了前幾天重逢,雷珊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模樣。“下次吧,我給你引薦。”他摸摸自己臉龐,像是被“臉被硫酸燒了”這句話嚇到了,有點滑稽。
盡管對傳言中的狼滅忌憚很久,雷珊依舊好奇:“老胡,章延廣是什麼樣的人?”
到底和蘇慕雲什麼恩怨?下這麼重的手?旁觀群眾也別想活?
災難爆發以來,法律規範統統被拋到九霄雲外,道德公理也不剩多少,殺人在大多數幸存者心中依然是不可跨越的紅線--隻有足夠冷酷殘忍的人才會毫不猶豫地奪取他人生命。
比如賀誌驍,能得到眾人追隨並不隻因為他拳腳硬有槍支,夠義氣、有原則才是主要因素:誰也不願意把心狠手辣的人捧成領袖,說不定哪天就被殺死,郝一博畢竟是少數。
胡廣陵想了想,帶著笑容說:“他老爹是當官的,跟我們這些幹活的說不上話;不過,人不壞。”
雷珊緊追不舍:“他爸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