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段(2 / 3)

“蘭州軍區總頭目,章辟疆。”胡廣陵眼中閃著發自內心的自豪,挺直胸膛:“章振國兒子,早年上過戰場,戰功赫赫,是條硬漢,總護著底下人--聽說過嗎?”

章振國章辟疆,盡管對軍事不感興趣,雷珊依然覺得耳熟:這麼有來曆?章延廣就是紅三代了。“那~蘇慕雲呢?”她試探著,“聽說他是秦鼎的頭兒,他又是什麼來曆?”

笑容像滲進沙漠的雨水一樣消失了。胡廣陵霍然起身,如同豎起背刺的刺蝟,硬邦邦地說一句“不是什麼好鳥”就遠遠走開,隻留給她一個蕭瑟背影。

“雷珊,我們商量一下。”片刻之後,檢查門窗的胡廣陵看看她不斷滲出血的繃帶,一邊把急救包拎到麵前,一邊改用溫和些的語氣,“把給你消息的人告訴我,或者這樣,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其他的,我什麼都不打聽,不多說,到此為止,行嗎?”

來源是七年之前的老錢,現在的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雷珊有點頭疼。

謊言就像雪球越滾越大。黎昊晨信任她,以為真有個能托夢的通靈女人;麵前這位特種部隊隊長精明強幹,胡亂杜撰的話可不好蒙混過關。

再說~章延廣是紅三代,能當上秦鼎首領的蘇慕雲也不是普通人,其間恩怨糾葛,底下“幹活兒”的怎麼明白?

她搖搖頭,“抱歉,我不方便說。”

看起來胡廣陵有點失望,卻什麼也沒說,單手握住她手臂,用手術刀割開舊繃帶。清理敷藥之後,把幹淨紗布纏上去。

以後不能狩獵了吧?雷珊不敢直視自己缺少一大塊血肉的傷口,扭開腦袋,心底不停祈禱著:爸爸媽媽,豌豆,莉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保佑我還能清醒還能說話,還能見到黎昊晨。想到這裏她有點難過,近在咫尺的男人敏銳地察覺到了。

“怎麼,又瞎琢磨?”胡廣陵纏好繃帶,手術刀輕輕一揮就和布卷割斷,張開手指給她看,又指指自己牙齒:“又不是被紅眼病咬了,被我把手砍了,現在還愁什麼?沒大事。”

她心頭煩躁,嘟囔“又不是沒咬過”,倒令他動作一頓。等了等沒聽到下文,他徑直走到敞開的窗邊,把捏成一團的浸血繃帶用力拋出去--拳頭大的東西在夜幕中劃出拋物線,遠遠消失了。

“快下雨了。”回到座位的胡廣陵說,想了想:“這樣吧,今天就算了,等從這裏出去,我找你好好聊聊,好嗎?”

知道些秦鼎的事也好,伏在桌上繼續寫信的雷珊點點頭,用下巴指指白紙:“謝了。對了,我早就想去秦鼎,可那裏麻煩得很,許進不許出,車、吃的、武器什麼都得繳上去,又遇到別的事,就這麼耽擱下來。”

黎昊晨不會讓她獨自出發,大樹什麼的八成也跟著。萬一沒救下蘇慕雲,秦鼎依然覆滅,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嗎?短短三年,她已經失去不少朋友了。

秦鼎再重要,畢竟是從未踏足的土地,同伴們可是朝昔相處的人呐!

這點胡廣陵顯然更清楚,帶著點解釋的意味:“沒辦法,那邊壓力大得很,幾千張嘴吃飯,幾千個人幹活,幾百輛車幾千真家夥,不軍事化管理非得亂了不可。再說,世風日下、人心鬼魅,哼哼....”

他遙遙望著西北方向,不說話也不動彈,仿佛一尊泥雕木刻的塑像。

他也有傷心事吧?身畔男人氣場似乎低了幾度,雷珊有點好奇,又覺得不要打聽的好--自己也對他保密呢。

於是她埋頭寫信,越寫越多,最後叮囑黎昊晨有朝一日回到襄城,別忘記回自己家看看。直到兩張紙都寫滿了,才意猶未盡地疊好,又撕下另一張紙折成信封,上麵寫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