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牆上的溫度計顯示36度,郝一博擦擦汗,從角落水桶拎起一瓶啤酒灌幾口。
雷珊的下落麼?
4月12日荊州行動,他遠遠看見七號別墅的車隊駛進加油站,其中就有一輛路虎;可惜當兵的非常謹慎,把周圍一公裏都封鎖了,他也被當場揪了出來。
當兵的冷眉冷眼,荷槍實彈頂在車前:閑雜人等立刻回避,再不走,就把命留下。
他看看對方車窗伸出來的重型機槍,堪稱殺氣騰騰,再看看自己可憐巴巴的□□,隻好老老實實走了。
4月18日那天,他在數公裏外的高處,舉著望遠鏡,眼睜睜看著一輛又一輛載滿貨物的車子逃離荊州,烏雲似的喪屍衝出Z駐地,跟著當兵的越行越遠,仿佛在陽光下翻卷身軀的巨蟒。
就此失之交臂。
從懷裏掏出一枚花朵造型的珍珠胸針,花心是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淺粉碎鑽組成花瓣,幾顆小小的草綠寶石被鑲成樹葉。
蜜月在日本度過,他挑這枚禦本木胸針做為禮物,妻子喜歡的很,從不離身,如今天人永隔,隻把它留了下來。
手指微微撥動,珍珠在陽光下折射著柔潤明亮的光芒,猶如妻子含情脈脈的目光。郝一博忽然想,雷珊現在幹什麼呢?
雷珊正打撲克牌。“我才不是腿子,你個腿子!”
夏日炎炎,輪值和正經工作之餘,紙牌也是放鬆身心、消磨時間的選擇之一。
總體來說,雷珊撲克水準並不高,隻會最大眾化的“爭上遊”。黎昊晨擅長的就多了,什麼“鬥地主”“升級”還有“敲三家”,算牌記牌猜黑桃A很有一套。
災難爆發之後,躲在圍牆裏麵的時間多了許多,沒網絡沒電,網絡遊戲說了拜拜,紙牌和麻將重新登上曆史舞台。
“保皇”是戰士們帶來的新玩法。
馮嘉師是這麼說的:沒玩過保皇?那你們天天玩啥?拉大車?憋七?哄三歲小孩呢?
這麼誇張?雷珊好奇。
“四副牌,五個人,挑出一張大王寫皇帝倆字,再挑出一張小王寫上狗腿。皇帝和狗腿一撥,剩下三個平民一撥,哪邊先跑了算哪邊贏。”他利索地找出兩張牌標記,繼續講解規則:“兩種玩法,一種狗腿上來就大大方方招了,硬碰硬;另一種是藏著掖著,當麵裝糊塗,背地捅刀子。來來來,別光說不練,抓牌抓牌。”
聽著和“捉黑A”有點像,見對麵章延廣笑得開心,雷珊便順著上家黎昊晨抓牌,打算玩一把試試。
這一試就試到深夜。
“你個腿子!”“你才是腿子!”
四副撲克拿在手裏非常豪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還得看運氣和隊友/敵人水準,再加上進貢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