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會所的大門,喬鑫送一同前來的大人物和事老離開,對方也是個有臉麵的,對於那三少爺的做法頗有微詞,覺得自己也如同被撅了一樣顏麵無光,然而卻同樣無可奈何,槍杆子決定政權,三孫子的爺爺他也得罪不起。

那位大人物隻好勸喬鑫道:“小喬啊,那小子脾氣是大點,你就當他年輕氣盛讓著點,冤家宜解不宜結。”

喬鑫陪笑道:“您老放心,我知道的,其實我那張卡裏的錢夠拿來讓他砸兩遍裝修的錢了。他不在乎錢我又豈能在乎。能這樣解決再好不過了。”

那大人物就頗有點欣賞地點點頭道:“你能這樣顧全大局真是不錯。就連先前你家煜叔也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果真後生可畏。”

喬鑫笑笑,目送他的車離開。

然後拄著拐走回自己的車。

阿德剛要說什麼,喬鑫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現在他不僅牙疼,頭也疼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煜叔教訓得狠了腦震蕩後遺症。

就這樣一路沉默著向前走去,阿德擔心地看著他家喬先生飽經老拳和險惡世事折磨的臉,擔心又無奈。

車行半路,喬鑫歎了口氣,道:“阿德,今天煜叔的情況怎麼樣?”

阿德道:“還是老樣子。”他心裏從前就並不十分尊敬那個煜叔,何況這個行為舉止非人類的,真搞不懂喬先生是怎麼想的。不過這些不重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他趁這個機會開口道:“喬先生,杜家要在北城開一家大型洗浴中心……”

喬鑫睜開眼,抬起頭,略皺了眉,示意阿德繼續。

阿德道:“地點就在咱們被砸的那一家旁邊。”

喬鑫扶額彎腰……他的頭更疼了。

最後車子不得不U字型直接拐去醫院了。

杜澤坤雖然當家,不過姓杜的可不止他一人,由於杜家血統樹繁枝累累,小利益集團錯綜複雜,他還真不能搞一言堂,所以手下的實權大佬想在北城興風作浪,杜澤坤說不成,也不是絕對好使的,何況,他也沒說不行。

杜家一直想擴大在北城的勢力,染指桑家黑道霸主的地位。之前當家做法保守,故而處處落了先機,留給杜澤坤的就是這個半壁江山的局麵,北城既是必爭之地,和桑家衝突在所難免。這衝突涉及的利益動輒成千上億,不是一個和親的少爺能夠消弭的。

人都是貪婪的,杜澤坤想的是江山美人……可是誰想人財兩空呢?

杜桑兩家短暫的蜜月期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可以預見的江湖混戰。

晚上杜澤坤踏著微醺的步伐回到二樓自己的巢穴,那裏有他藏起來的寶貝,就好像一隻野心勃勃又小心狡猾的狗好不容易找到了心愛的骨頭於是挖了個很隱秘的坑埋起來每天夜裏挖出來又舔又啃一樣原始的幸福。

他原是想等到自己報了仇泄了憤玩膩了就丟到一邊,或死或活怎樣都好,然而時到今日他也沒有等到這麼一天,明明很普通的一個桑珠南,勉強說起來隻有臉蛋能看一點,可是……算了,這樣也好,反正人已經在他手心裏,想要怎樣就怎樣,一時半刻也好,一生一世也好。

桑竹南已經是顆無用的棄子——是無用的,也就是無害的。

不過偶爾也有不爽的時候,比如今日的家族聚會——杜家是個大家族,所以會定期舉辦這樣半家宴的聚會,商討家族事宜,聯絡感情,這一習慣是上兩代就保留下來——在這次家宴上,核心的幾位成員在商討如何在城北大展拳腳對付喬鑫一幹人等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引起的話題,又趁機揶揄了下杜澤坤的喜好,開起關於桑竹南的葷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