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隨之,我剛剛被我媽教訓了一頓。"他悶悶說,把頭埋在別人肩頭而自然無比,不管人家怎麼僵硬,這世界上,他大概也隻對謝隨之表示出自己的脆弱。
也隻有他才以為自己近一米八的個頭依靠在人家身上的效果是楚楚憐人。謝隨之身量跟他差不多,就是瘦,單薄得淒慘,莫淩攬著他骨頭硌人的肩,想著這個寒假一定要把他養肥了帶回學校去。
"她說我自以為是,說我完全做錯了還不知道,說我其實是幫了倒忙,說得我一無是處,我哪有這麼糟糕,我難道就一點用處也沒有?"
那麼委屈的樣子,長這麼大隻給一個人看到,也沒想過要掩瞞。這種感覺說不清楚,也根本沒什麼好說明的,隻是因為理所當然的理由。
謝隨之就繼續無言,隻是推開他的手變成回抱,緩慢猶豫地,還是最終抱緊了。不知道在他沒看見的地方,莫淩一瞬間得逞的奸笑嘴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覺得我做了多餘的事情了麼,我跑到你的學校,幹涉你的生活,這讓你很不開心麼,讓你很難忍受,打攪了你的生活?我隻是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的自大狂?"
莫淩絮絮叨叨,像孩子一樣不依不饒。謝隨之有點想笑,但同時又有些了然。莫淩今晚的失常,原來是因為這個,真不知道他媽媽究竟是怎樣的預期才對他說這樣的話,卻讓謝隨之意外地發現,原來莫淩也不過是一個跟他一樣,是個乳臭未幹的,會因為信心不足而煩惱的男生。
像是忽然發現了一個存在已久的秘密,謝隨之能做的隻是盡力把這個甜蜜的感覺用力圈在懷裏。
這樣互相擁抱著,分享著對方體溫的行為,幾乎像是戀人的行為了。像做夢一樣,果然是要在這樣的不像現實的半夜才會發生。
謝隨之這麼想著,以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他才因為莫淩扯著他的頭發的疼痛回神。
"喂,你也說句話,你的立場在哪裏,你覺得我是對的對不對?"
莫淩耍賴的笑容過於燦爛,謝隨之也笑了。
不管莫淩的催促,他隻是安靜抬手,把莫淩頭發上沾著的一片帶著清淡甜香的粉紅花瓣拿下去。
莫淩對他來說,是不能解釋的存在。就像是此時此刻這種冷得發抖的黑夜,怎麼等都沒有人聲,可是莫淩就是是唯一包圍著他的溫暖。一點距離隔閡都沒有就把自己傳達過來。
再沒有更好的更不像真實的了。謝隨之想一開始若是不認識這個人,現在會是怎麼樣,可是再好他也不會想更換。莫淩唯一能讓他抱怨的缺點,就是永遠不會讓謝隨之後悔喜歡他這一點。
這一喜歡就喜歡得太徹底,翻身無望。
27
大冬天半夜裏不睡覺跑出去吹風,現世報來的很快,第二天謝隨之就發燒感冒,病得昏昏沉沉的,連睜開眼都沒力氣。
而始作俑者的莫淩反而一點事情沒有,還沒良心地嘲笑他平時運動太少,以至一點風寒都頂不住。直到他被父母強行拉出門去姥姥家見親戚,謝隨之才終於得到一點清靜。
但這清靜也沒有維持多久,謝隨之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不知道是第幾次睜開眼,眼前就是莫淩放大了的臉。
"當,"那人興高采烈地對驚呆的他作出你中獎了的表情:"十一點半,起來吃午飯。"
謝隨之眨了兩下眼睛,確認眼前的是真人。"你怎麼回來了?"
"想回來就回來了。"莫淩輕描淡寫,拉他起身。"在那邊也無聊,還不如回來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