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息,等著莫淩的回答。

莫淩沒說話。

唐睢辛歎氣。"你當初就不該來。現在算什麼,在計劃著怎麼愛上謝隨之?那你是把自己當禮物送出去嗎?"他尖銳的說:"你想過沒有,你現在沒有心儀的對象,不保證將來不會遇見,那時候你怎麼辦。屆時對謝隨之的傷害可能更深。"

有人嗤笑一聲,明暗處三個人都吃了一驚。從陽台外利落翻身進來一個人,一伸手就拿了唐睢辛的煙。

"好好的學人家抽什麼煙啊?"是洛小木,一邊指責著唐睢辛一邊就把煙送自己嘴裏去了。

"你怎麼也來了?"唐睢辛沒生氣,洛小木說:"遠遠的看見你們這有亮,過來看看,結果是兩假正經在談感情問題。"

唐睢辛哼聲,說:"行啊,你不假正經,你說吧,怎麼辦?"

洛小木對他流裏流氣的噴了一口煙,害得唐睢辛嗆了一聲。他說:"什麼怎麼辦,你們這些假斯文想一堆有的沒的。喜歡就上,不喜歡說什麼都是放屁。我就不信,要是你沒感覺,你怎麼讓自己硬起來都是問題,行不行一目了然啊。"

唐睢辛氣急敗壞的低聲說:"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上上上,你腦子裏還有別的沒有?"

洛小木說:"我說的不對?莫淩你自己說,跟老媽子似的照顧他,他什麼好處壞處你太清楚了,你還能對他有那種感覺嗎,你對謝隨之,壓根就沒有邪念,我都覺得你們搞一起像是亂倫。"

連莫淩都被他逗笑了。謝隨之隱藏在陰影裏,因為這個笑而微微發抖。

感覺頭上懸著的那一把刀,終於要落下來了。

你喜不喜歡我?會不會,有可能愛上我?雖然告誡自己要知足,但人怎麼能忍得住自己貪心?一天一天看著莫淩身前身後的,這種念頭在心頭打轉,就像一個吊索,一天一天的收緊,讓他不能呼吸。

現在,最終的審判終於來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也早超生不是?他緊緊的掐著自己胳膊,緊張得幾乎感覺不到疼。

"我嗎?"莫淩慢慢說,"我並……"他在斟酌字眼。"謝隨之樂意的事情,我應該都沒問題……"他委婉的說。

洛小木呸了他一聲。

"什麼叫沒問題?看見男人的裸體沒問題?看見男人打手槍沒問題?去碰男人的那裏沒問題?你當你是機器啊,就沒有自己一點好惡?"

莫淩又被逗笑了。"這個,我覺得謝隨之不會讓我感覺到厭惡……"

洛小木哼聲,不知在想什麼:"對哦,我也見過唐睢辛的裸體,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我靠!!"唐睢辛說,"洛小木你有什麼毛病,這個也比?"

"打個比方嘛。好我不說了。"洛小木丟了煙頭,斬釘截鐵的說,"嘴上說的都不算,莫淩,你得先證明給自己看。要是你真的有同性戀潛質,或者隻要是謝隨之你也行,我們就不管你的這事了,以後你愛幹嘛就幹嘛。"

"怎麼證明?"

洛小木低低笑,"找一天,把謝隨之給辦了。最直接的身體反應是最誠實的,要是你真的不行,就趁早跟謝隨之說明,別耽誤他。"

他嘿嘿笑了,唐睢辛敲了他一下,"什麼損招你也好意思說……"

莫淩說:"好,我做。就明天。"

謝隨之完全僵硬了。

不管莫淩是怎麼計劃的,第二天他就發現,謝隨之忽然間,變得比他還忙。

上課時不再跟他說話,一下課就往外跑,莫淩一靠近他十米內,謝隨之就跟屁股上著了火,簡直不能呆一秒。整個一天,五班同學們就光看見這兩人你追我趕。好幾個人都來問莫淩,是不是吵架了?

莫淩也挺納悶的,一個人避著一個人不外乎幾種理由,移情,鬧別扭,身體不舒服。憑他對謝隨之的了解,很快推翻了幾個可能性,餘下最可能的一種,就昭然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