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陣陣,遙望星河,令人心曠神怡。
奧蘭尼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獨有的清廖味道,轉身回去,卻發現房間東側還有一扇門,金質把手,紅鬆雕花,輕輕推開,原來是為客人準備的臨時浴室,不是很大,卻極盡奢侈華貴,潔白的晶石牆麵鑲滿各色寶石翡翠,地中央擺放著一個高約三尺的橢圓形檀香木桶,木桶邊的銀架上堆滿各種幹花花瓣及植物精油,看樣子是專門用來香薰沐浴的,靠牆擺放著兩個又大又亮的銅壺,裏麵盛滿清水,如果客人需要沐浴,直接放在爐子上加熱就行。
奧蘭尼捏起一簇幹花,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濃鬱芬芳,隨意灑在桶底,關門出去了。
一切都很完美,可惜隻有一張床。
站在房間中央,看著那張床發呆,鬆軟的被褥,絲織的枕頭,潔白的紗幔……但,卻要和這個魔魅,怪異,最最關鍵的是男人!……同床共枕,一想到這,他頓時睡意全無,雞皮疙瘩掉一地。
回頭看看,琴倒毫不在意,正慢條斯理的寬衣解帶,並規規矩矩的將脫下的衣物疊好,放在椅子上。
初夜
蒼白的人偶丟在潔白的絲緞被褥上,就像飄落於雪中的梅花,一片耀目的白色。
換上綃紗睡袍,琴抬起頭,發現三步之外,奧蘭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劍眉微蹙,隱隱有些尷尬。
他輕笑,坐到床邊,抱起人偶,低垂眉目問:“有什麼不對麼?”
“沒…。。沒有。”奧蘭尼結結巴巴的回答。
“沒有就過來坐,站著幹嘛?”琴也不抬眼,摩挲著人偶頭發,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眼中的神色。
奧蘭尼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卻沒有坐過床邊,而是斜倚在窗前流蘇垂地的錦緞沙發上,順便拿起一個軟墊抱在懷裏,目光淺淡的落在空中某個虛無的點上。
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地,在兜裏使勁翻找,隨即掏出一個精美的黑木盒,濃醇的煙草香飄散開來。
“要不要來一支?”出於禮貌,他晃晃煙盒問。
琴抬起眼眸,狹長美目一片幻紫流光,搖搖頭:“不要。”
奧蘭尼聳聳肩,自顧自抽起來,不再說話。
“味道很不錯麼?”似乎是好奇,琴問。
“怎麼,想嚐嚐?”奧蘭尼笑著起身過去,將雪茄遞到他手裏,“自己試試就知道。”
琴接過去吸了一口,隨即緊蹙眉目,用舌尖舔舔嘴唇,“不怎麼樣呢。”
奧蘭尼笑笑,剛要轉身,衣袖卻被人拽住了,琴仰頭看著他,淡粉色的唇瓣溼潤潤的,“陪我。”
柔柔的聲音讓人產生恍惚的錯覺,但抓著自己的手確實真實的,而且力氣還不小。
奧蘭尼懵然地坐下,目光落到那個蒼白的人偶臉上,它又在笑了……
“**,上來。”琴蹭到床裏,窩進鬆軟的薄被,背靠著軟墊,目光溫和看著他。
“……”很好玩嗎?和他一起摟個會笑的僵屍人偶睡覺…。。
眼睛飛速掃過整個房間,唯一能將就的地方就隻有那張沙發了。
“我睡那上就行。”指著沙發,奧蘭尼客氣道。
“我讓你討厭了,對麼?”琴低聲問,眼中的光亮黯淡下去,手指絞著人偶頭發,勒得發白,忽然,他神情恍惚的笑起來,聲音很輕,卻令人不安,“哈哈…。。是這樣的,一直不都是如此麼?斐纓斯……。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呢?”
奧蘭尼怔怔看著反複無常的琴,心中隱隱有些驚懼……。誰都難以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他會不會做出瘋狂的舉動。
漸漸的,琴收斂起笑意,眼神變得淒然失落,像個被大人拋棄的可憐孩子,“我自己睡好了。”
說完,他抱緊鬼魅人偶,蜷縮成一小團窩進被裏,銀發散落,鋪的滿床都是,絕美的容顏蒼白到幾乎透明,讓人憐愛癡迷。
初夜
奧蘭尼看著縮成一小團的琴,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拍拍他道:“我睡這,陪著你好麼?”
“嗯。”琴高興的點點頭,往邊上挪了挪,“你抱我。”
什麼?!讓我抱他?沒聽錯吧……。奧蘭尼難以置信地看著琴,卻沒有在那張美麗無瑕的臉上找到絲毫不自然的神色,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天經地義的味道!
你是小孩子麼?睡覺還要別人抱?莫非是第三分裂人格出現了——是個孩子?!那也太恐怖了……。那豈不是要天天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奧蘭尼定定神,試探性問:“琴,你多大?”
琴輕蹙眉目,似乎在努力思索著什麼,半晌淡淡回答:“具體……我也記不清了,怎麼?”
“沒什麼,隻是隨便問問,看樣子……。你很年輕。”
“是麼?”琴涼薄的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直直身子,問:“那你看我像多大呢?”
“十八九歲的模樣吧。”奧蘭尼輕撫左手中指上的血色鑽戒,回過頭衝他清淺一笑。
語畢,隻聽悉倏聲響,琴從被窩裏鑽出來,坐到他身邊,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微微前傾身子,側過頭看著他,銀發垂地,眼睛彎成新月,“是麼?有那麼年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