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賣櫻桃的水果店,歎息著搖搖頭,點上一支雪茄,醇烈辛辣的氣息在清冽的空氣中彌散開來,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悵然若失,隻是短短幾天,自己便彌足深陷,竟然喜歡上了琴,越是抗拒,就陷得越深,自己個性中的肆意灑脫,桀驁不馴此刻都集體罷工,隻為那人牽腸掛肚。
如此下去,真不知會如何……。。黑暗和光明,注定是無法共存的,僅有的短暫交集隻存在於黎明破曉前的一瞬,一如他們午夜煙花般的相遇。
奧蘭尼啊奧蘭尼,你有點誌氣好不好,怎麼如同女子般愁腸百結,拿不起放不下,一點果敢和決然都沒有!心下煩亂,叼著煙兀自走著,忽然心頭一亮,對了,這個時候,隻有一個地方繁華如故——碼頭。
飛速跑到碼頭,果然燈火通明,鱗次櫛比的各色店鋪燭光搖曳,穿透清晨的薄霧招搖出不夜之都的川流不息。空氣中奶香撲鼻,形形色色的旅人步履匆忙,肩扛懷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不知去往何處。他們大多神色疲憊,旅途中的勞頓已經耗盡了出行時的興奮,剩下的唯有早日抵達目的地的渴望。
還有的人佇立欄邊,遙望著墨綠色的夢菲斯河,混沌的眼中一片茫然,是找不到歸去的方向了麼?每個人都是生命旅程中的過客,以至於沿途的風光太美好,讓人們忘了臨行前的初衷,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停下腳步未嚐不是一種新的開始。
來到一個水果攤位前,包了一袋大大的櫻桃,鮮嫩殷紅的果實泛著剔透的光澤,扔一顆在嘴裏,甜甜的,唇齒留香。
深吸口氣,打算掉頭回去。忽然,有人狠狠拍了他肩膀一下,那力度差點沒把他拍趴下,憤恨地轉過身,隻見白茫茫的晨霧中,四個黑色人影佇立於三步之外,風帽遮麵看不清麵容,但能依稀看到麵色蒼白如紙。
碼頭驚魂
“你們……”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恐怕來者不善。
“閉上你的嘴乖乖聽話,大爺讓你死得痛快點!”其中一人壓低聲音狠狠道。
見勢不妙,奧蘭尼轉身欲逃,誰知其中一個人影卻閃電般衝到麵前,將他攔住,風帽下的嘴角泛起一絲冷森笑意。
“想跑?別做夢了,大哥,快點動手把他解決了吧!”旁邊有人已然不耐煩。
“笨蛋!在這裏當然不行。”第一個開口的人低喝道。
“你們是……。”誰字還沒出口,奧蘭尼隻感覺眼前一黑,隨即就失去知覺。
碼頭上的人們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卻無人上前,麵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事不關己的淡漠。
在這個紛亂墮落的城市,是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大打出手惹麻煩的,阿法利亞太危險,太複雜,罪惡的暗流如潮水般湧動,陽光照在這片頹靡的土地上都會變冷,隨處可見的血腥殺戮讓這裏的人們早已習慣冷漠視之,以求自保,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的命運,誰又敢保證下一秒慘死荒野的人不會是自己?
所以,唯一能做的隻有沉默與觀望,在心底默默祈禱死神的眼睛不要看向自己。
四個黑衣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昏厥的奧蘭尼塞進麻袋,由一人抗在肩上,朝停靠在岸邊的油輪走去。
黎明的碼頭喧囂雜亂,油輪的轟鳴聲回蕩在夢菲斯河上。天地間一片蒼灰,陰冷潮濕,奶白色的霧氣繚繞不散。
“大哥,這是要……”一個瘦小的身影湊上去,貼在一個身材較魁梧的人耳邊低低問。
那個狠狠挖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就你這蠢材怎麼跟我混,當然是扔到水裏喂魚了。”
“老大高明。”瘦小的身影馬上不失時機的奉承道。
四個人鬼鬼祟祟地上了船,在甲板上找了個暗角坐下,領頭的拿出一盒煙,發了圈,幾個人一起抽起來。
甲板上熙熙攘攘,到處是搬運著木箱子的勞工,他們含混不清地呼喊著,剛一開口,聲音就被風卷走了。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刺破夢菲斯河上溟濛的霧氣,大船先是晃動了一下,然後猛烈地傾斜到一邊,接著在巨大的震顫中滑入了滾滾波濤。
遠離碼頭後,整個油輪逐漸安靜下來,晨光給黑鐵桅杆鍍上了一層閃亮的金色。
一股刺鼻的腐爛味道迎麵而來,嗆得奧蘭尼幾欲嘔吐,微微睜開眼睛,一片幽暗,這是哪裏?微光從細細密密的網眼中透進來,汙濁窒悶的空氣混雜著臭魚爛蝦的腐臭,脖頸上生生的刺痛,幾秒鍾後,他準確無誤的做出判斷:自己被綁架了。
四下傳來繁雜的聲響,水聲,人聲,音樂聲混在一起,分不清個數,地麵微微晃動,起伏不定,莫非自己在船上?心下一凜,奧蘭尼屏息凝神地豎起耳朵分辨著周圍的動靜,果然,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大哥,還要走多遠啊?”
“啪”!隻聽問話的人哎呦一聲,隨即倒在奧蘭尼身上,緊接著一個粗厲的聲音:“哪那麼多廢話!”
蜷縮在麻袋裏的人一動不動,暗自思忖,走多遠?這是要去哪?不會是想把自己賣了吧?正琢磨著,粗厲的聲音再度傳來:“就前麵,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