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一雙墨綠瞳眸深深望向奧蘭尼,嘴角優雅的笑容卻倏忽不見,語氣森冷:“比起我們,他更像魔鬼。”
酒吧依然喧鬧,而那繁雜而靡熱的氣息似乎被什麼阻隔掉了,他們之間隻剩下沉寂的凝滯。
陰鬱的神情轉瞬消失,血族鋼琴師嘴角又勾起一抹優雅淡漠的笑,冷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我想,他心裏一定不好受,嗬嗬,傻等一個人的滋味可真是說不出的煩悶啊,更何況是堂堂的暗夜君王?你說是吧,奧蘭尼閣下。”
怎麼他全都知道?難以置信的凝視著那雙深邃墨綠的瞳眸,卻看不出任何波瀾,沉沉的,一如堅壁千年的時光。
似乎再一次看穿了他的心思,尼古拉斯幽幽說:“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風華絕代的琴?赫墨斯潘?伊蘭陛下大駕光臨阿法利亞,可並不多見啊,作為一個血族伯爵,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雖然依然在優雅的微笑,可是語氣卻越來越森冷,似乎有無數毒針包裹在那低沉的話語中。
不知不覺中,已經同靈界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聯,如同一根根細密透明的線將他緊緊纏繞,從最開始在漆黑的海岸遇到琴,到救他一命的森,再到卡拉澤那個灰色瞳眸的中年男子,直到眼前高雅冷銳的尼古拉斯,一個個莫名其妙的靈族在他眼前出現,茫然中似乎又有著某種必然。
而最令他難以理解的是,自己竟對尼古拉斯感到一絲難喻的親切,仿若似曾相識,那帶著一點點不屑的優雅,那冷澈銳利的眼神,那舉手投足間淡淡的貴族風範,那麼古老,那麼熟悉。
此刻,尼古拉斯正十指交疊貼在一側麵頰,微笑望著他,眼睛微微眯起,臉上是永遠也猜不透的神情。
“那……。。他現在回去了吧。”許久,奧蘭尼輕聲問道,語氣中卻沒有絲毫疑問。
“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再問?”修長的手指忽然撫上他的麵頰,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如同死去一般,“而我倒是很想和閣下交個朋友。”
一股陰寒的氣息透過皮膚滲入每一根神經,那是種腐敗的陰冷,就好像剛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屍體,令人毛孔悚然。
不由得脊背發涼,奧蘭尼向後退去,避開尼古拉斯的手,強自鎮定道:“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優雅的血族尼古拉斯
“嗬嗬,果然有幾分相似呢。”雖然隻是一個俊秀的人類男子,卻和海格蘭德殿下有種說不出的相像,就連眉宇間的神色都十分相似,怪不得琴•;赫墨斯潘•;伊蘭會對他情有獨鍾。
“如果我今天非要交你這個朋友不可呢?”
真是見鬼了?自己就這麼惹“人”喜愛麼?似是無奈,似是自嘲,奧蘭尼竟笑出聲來,“我,就這麼有魅力?讓血族高貴優雅的尼古拉斯伯爵欲。罷不能?”
聽到**四個字,尼古拉斯也笑起來,墨綠色的眼睛閃閃發光,“是啊,當真是欲。罷不能啊,因為你和殿下太相似了,相似到我都舍不得吸你的血,相似到我不想放你走。”
殿下?什麼殿下?迷惑地望過去,不出所料得到了及時的回答,“又何必知道的那麼透徹呢?朦朧未必不是一種美,就好比夜晚的月光,你不覺得朦朧的月色比皎亮的月色更能令人心蕩神馳麼?”
被尼古拉斯華麗的語言微微震驚,奧蘭尼一時無語,靜默看著他。
昏暗中傳來嘈雜的叫喊聲,酒醉的客人正喧嘩嬉鬧著,笑罵聲一浪高過一浪,不時有杯子碎落的聲音,午夜過後,人們幾近瘋狂。
“好了,我迷人的王子,我們就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尼古拉斯站起身,向他優雅的伸出手,就好比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在舞會上邀請心儀的舞伴。
“你什麼意思?”古銅色的眼中閃過戒備的光,奧蘭尼冷冷問。
“跟我出來,一會兒你就明白了。”恍惚間,尼古拉斯已牽起他的手,向酒吧外走去。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清雪,飛飛揚揚的雪花如同輕舞的蝶旖旎飛舞,漫無邊際。
淩晨時分的街道空曠寂靜,萬籟俱寂中隻有雪花輕輕飄落的聲音,微弱清寥如同曠古的琴音,落了一地的寂寞。
千萬年的思念終化淚成灰,被白雪湮沒。
尼古拉斯掌心的溫度比雪還冰冷,這種冰冷的感覺,這種死亡一樣的感覺,為何,為何,如此熟悉………
“你看,下雪了。”似是自語,又似是對他說,尼古拉斯仰望蒼穹,任片片飛雪落在臉上,卻不融化,晶亮亮的閃著光。
“你到底想幹什麼?”明明是質問的話,卻說的異常平靜,情緒似乎在雪中化掉了,內心說不出的沉寂,如同看到世界盡頭生命的輪回。
“他還好吧?”不知過了多久,尼古拉斯幽幽問。
側目看了他一眼,奧蘭尼低垂眼眸,剔透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