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鴇爺,突然覺得難受,“你說這樣的話,你想說明什麼?”
“……”原罪轉著茶杯並不說話。
“紅牌,馭南樓就算再怎樣特立獨行,它的本質是風月場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來樓裏的客人們有幾個像卿長君那樣真正地把倌兒們當普通人一樣對待、尊重的?我想紅牌你心裏是比誰都清楚的。”賬倌看著鴇爺跟原罪,輕歎了口氣說道。
“嗬。”原罪笑了下,低頭依舊轉著茶杯。
“鴇爺,您別難過了。這是紅牌自己的事情,還得他自己解開心結。您這樣難過也無濟於事啊。”鴇爺無比難過地看著原罪,曉藝看著不忍,便勸道。
聽到曉藝如此說,鴇爺垂目思量了一下,深吸了口氣說:“罪…”
“鴇爺,我明白的,你不必再多說了。”原罪淡淡地說。
之後,這一桌子的人一下午便不再有任何談話……
又是掌燈的時候,卿長君依舊一身水墨色準時地來到原罪的貴妃椅旁。“罪,晚上好。”卿長君依舊笑容滿麵。
“爺,早。”原罪淡淡地開口。
“嗬嗬,你還是不願意叫我長君呢。”卿長君搖頭笑笑,“罷了罷了,不急。”
“爺,罪怎麼可以如此沒有禮貌,直呼客官的姓名呢。”依舊是淡淡地語氣。
“嗬嗬,好好,隨你。你高興便好。喚鴇爺吧。”卿長君寵溺地說。
“爺,依舊是九百兩。”鴇爺已經習慣了,每天等卿長君跟原罪在廳裏閑聊幾句,便第一個收他的錢。
“嗯。”卿長君將銀票遞給鴇爺,“罪,我們回房吧。”
“爺,請盡興。”鴇爺一如往常地招呼了一句,便離開招待別的客人去了。
“爺,您今天準備聊些什麼呢?”原罪進房後,給卿長君倒了杯茶,依舊不冷不熱地問。
“嗬嗬,今天忙了一天,還沒洗澡呢。我先叫人送水給我洗洗先。”卿長君笑著接過茶,一飲而盡,轉身吩咐門外候著的小廝送水。
“爺,您既然如此辛苦。何苦天天要準時來馭南樓呢。”原罪自顧自地走到躺椅那躺下。
“嗬嗬,我喜歡抱著你睡覺。那樣感覺很安詳。”卿長君笑了笑,“對了,我今天出來匆忙,沒帶換洗的衣服,馭南樓可有…”
“今晚爺您就先穿浴袍就寢吧。換下來的衣服交給小廝,他們自會幫你洗好烘幹。”原罪知道卿長君要問什麼,便打斷他回答道。
“嗯。好。”卿長君依舊微笑著。
不久那小廝便領著不幾個人將洗澡水送了上來,倒好後,便退到門外候著,等待卿長君洗完。卿長君當然也不用原罪伺候,自個兒麻利地洗完澡換好浴袍,便喚候在門外的小廝進來收拾。
“衣服今晚洗幹淨烘幹,明早送來。”卿長君在他們退去前,吩咐了一句。
“是。爺,夜安。”小廝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罪,餓麼?要不要叫點宵夜?”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卿長君,心情爽朗地問原罪。
“不餓。爺要是餓了,罪可以去吩咐下廚房。”原罪往躺椅內側挪了挪,空出個地方好讓卿長君能坐下。
“嗬嗬,我今天不餓。”卿長君笑著坐到原罪的身旁,“罪,我跟你說哦。今天我出門辦事的時候,在東街那邊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猜猜是什麼?”
“爺,您直說吧。罪,很少去東街那邊,不是很清楚呢。”原罪知道卿長君又要開始講冷笑話了。
“嗬嗬,以後有機會一定帶你出去多走走。”卿長君認真地說,“咳咳!那我要說了哦。”然後又裝出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嗯。請講。”
“我啊,我在東街那邊看到一個肥婆掉進水溝裏了!哈哈!”卿長君自己先笑了起來,“肥婆哦!水溝哦!哈哈哈…”
“嗬嗬。”原罪並沒有覺得笑話很好笑,不過看到卿長君那自娛自樂的傻樣,也不僅被逗笑了一下,“嗯嗯。是很有趣。”然後敷衍地說。
“嘿嘿,有趣吧。”卿長君討好地說。
“嗬。”原罪點了點頭,然後低頭,像是在想事情。卿長君看他這樣,便也安靜地在一旁看著他,不做打擾。
“爺,你可知道原罪的過去。”原罪突然開口道。
“嗯?不知呢。罪從沒說起過不是。”卿長君笑笑,老實回答。
“那,”原罪抬頭看著卿長君,“爺,可想知道?”
卿長君摸了一下原罪的頭,溫柔地笑笑說:“隻要你想說,我便想知道。”
原罪盯著卿長君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開口道:“那好,爺您好好聽著。”
“嗯。”
第十章
深夜,一個少年赤著腳沒有目的地瘋狂奔跑著,腳早已被雪凍麻木了。衣服也不知道在哪裏被刮得破爛不堪。散亂的頭發,髒兮兮的臉龐,都顯得他無比的狼狽。可是他必須跑,必須拚命地跑。或者我們可以換句話說,他必須拚命地逃!
村子被洗劫了,那些亡命之徒見人就殺,見錢就搶。沒有緣由,隻是因為他們嗜血的本性。他們極端惡劣地選擇了大年三十這個日子,來實施這場殺戮。當所有人正在歡慶新年的到來,當所有人開始述說對新的一年的美好期待時。突然間一聲淒厲地慘叫劃破天際,緊接著無數的哀嚎一瞬間響徹了整個村莊的天空。火光、慘叫、鮮血…浩劫就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