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陰風襲來,腳在地上蹭,想後退,又怕輸了陣勢,硬[tǐng]。

“你要我背離祖訓,僅憑此一點你都不配做大奶奶。”

李氏還要據理力爭,祖百壽卻拂袖而去,又下令:“她想死就死,誰都不準攔著。”

當家大爺走了,各位都回去繼續睡覺,反正事不關己,那幾個如夫人更是幸災樂禍,死了好,死了一個就少一個爭風吃醋的。

姍姍來遲的二爺祖百富和二夫人竇氏,勸著李氏去了自己西院,然後嘁嘁喳喳。

獨獨二少爺祖公略定定的站了會子,貼身小廝猛子道:“您是不是想起大奶奶了?”

大奶奶,即是祖公略早已故去的母親白素心。

祖公略捏了捏懷中一物,吊詭的看了看猛子,不置可否,所答非所問道:“最近,我要出趟遠門。”

說完即走,猛子追著問他欲往哪裏。

從花廳外麵的扶桑樹後邊閃出一個人,卻是管家老郝,看著祖公略遠去的背影,他稍加遲疑,隨即急匆匆往祖百壽的臥房而去,知道琴兒在裏麵,隔著窗戶稟報:“老爺,二少爺說他最近要出趟遠門。”

裏麵與琴兒纏綿的祖百壽攥了攥拳頭,故作漫不經心道:“嗯。”

之後起了床,找來二爺祖百富於書房內密談,但見茶霧氤氳不聞交談話語,最後祖百壽一聲喝:“他敢!”

外麵侍立的小廝唬的一激靈。祖百富悠然的用杯蓋拂著茶水:“他沒什麼不敢,總歸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祖百壽心一沉,忽而轉頭看祖百富,麵有不豫之色:“誰是狗?真難聽。”

祖百富愣了愣,隨即明白大哥領會錯了,訕笑:“打個比方而已。”

兄弟倆繼續交談,忽聽老郝在門外稟報,參幫分支魯邦把頭朱老六前來拜會。

祖百壽揮揮手讓祖百富去了,然後把朱老六叫進書房。

甫一見麵,朱老六即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不為別的,是給總把頭您說媒。”

祖百壽眉頭一挑,想起朱老六的女兒朱英姿,偶爾得見一次,樣子有些模糊,屬於那種過目即忘的女子,於是道:“朱把頭應該曉得我祖百壽不似那些張員外李財主娶妻,我的夫人不單單是祖家大院的掌門夫人,更是參幫的總把頭奶奶,老規矩,總把頭奶奶是人參仙子下凡,需有絕世之容顏,還有出眾之才情,於祖家,總管後宅,於參幫,受萬人敬仰,她的……”

朱老六聽得後背冒冷汗,女兒英姿容色秀麗,卻當不得個絕世,也略同文墨,卻並不出眾,祖百壽張貼在雷公鎮最繁華地段的紅榜他沒有看見,也不曉得上麵有關選妻的諸多規定,隻是雷公鎮婦孺皆知總把頭要續娶,他聽聞才有了親自為女兒說媒的衝動。

祖百壽洋洋灑灑一大篇之後,才問朱老六:“不知朱把頭給我提的誰家女兒?”

朱老六看了看他……忽而滿麵歡喜道:“是我的至交,山東神醫善喜的獨女。”

祖百壽顯然有些意外,適才說出那麼多規定就是為了堵住朱老六的嘴,一旦他先提及女兒英姿,自己不好回絕,聽是別人,還遠在山東,好奇道:“那善家女兒如何?”

比之自己女兒,朱老六心內油然有些失落,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完全符合總把頭您的規定。”

祖百壽慢慢舒張開微隆的眉頭,笑道:“朱把頭有心了,不過今日此事先放下,我剛好有事找你。”

朱老六真怕他窮追不舍,畢竟提及善寶是自己的應變之舉,這宗親事善喜那裏自己還沒有問過,於是道:“總把頭找我何事?”

祖百壽離了花梨木鑲翡翠的鏤花高背椅,踱步到朱老六身邊,親熱道:“一,魯幫那些夥人難訓難服,需朱把頭你這樣既有威望有會功夫的人才能管理,所以,其他分支的把頭會變動,魯幫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