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過來把善寶攙下,突然劈劈啪啪聲起。是祖家的那些小子們按老郝的吩咐點燃了爆竹,明珠和琴兒均被唬了一跳,善寶卻絲毫不覺,由著明珠和琴兒扶著進了喜堂。
祖百壽正在裏麵接受各界名流富紳的恭賀,這其中還有知縣孔明亮。
“老爺,新娘子來了。”明珠稟報過去。
祖百壽轉了身,看蒙著蓋頭的善寶款款而來,單這身姿,便可以力壓群芳,起初想娶善寶多多少少還夾著祖公略的因素在裏麵,父子鬥法,如今他贏了,所以得意的笑。
儐相開始了一樣又一樣的繁文縟節,到拜堂時,善寶感覺自己四肢繃得皮肉快要裂開,緊張所致。
儐相唱禮,一拜天地,祖百壽滿麵含笑的躬身下去,善寶卻木然而立,祖百壽冷著臉去看明珠,明珠懂得他的暗示,使勁按下善寶的腦袋。
第二拜的時候,噔噔噔噔闖進來了小廝順子,徑直喊祖百壽:“老爺,不好了!”
這個節骨眼上,他這樣的話便是不吉利,祖百壽礙著諸多賓客在沒有發作,看去老郝。
老郝指著順子罵:“混賬東西,什麼事跟我說。”
順子心急火燎的跑到他身邊:“胡海蛟來了。”
老郝瞪大了眼睛:“啊!”,思量下,疾步來到祖百壽身邊,小聲道:“胡海蛟來了。”
祖百壽心裏咯噔一下,麵上仍舊是堆滿了笑,悄聲吩咐:“先把他帶到別處吃茶,另外,告訴那些小子們,刀槍上手。”
老郝走了,一對新人繼續拜,第三拜的時候,善寶的心慢慢下沉,沉入無盡頭的深淵,暗暗想,哥哥,我再也沒臉去喜歡你甚至去想你。
因為禮成,她便是祖百壽的妻。
沒等明珠來按她的腦袋,就聽有人高喊:“祖老爺,咱們不是說好了麼。”
恁地耳熟,善寶一個激靈,知道是胡海蛟,那廝說話總像對方耳背似的。
祖百壽知道他來者不善,才想客套的敷衍,忽然發現一旁坐著知縣孔明亮,胡海蛟是匪,孔明亮是官,彼此打得不可開交,自己這個時候一不留神,或是得罪胡海蛟,或是落個通匪的罪名,這一刻自己可是走在刀刃上,需小心謹慎,顧及不到善寶,忙讓明珠帶她走。
儐相道:“沒拜完呢,不算禮成。”
祖百壽怒道:“打進我祖家門的那天起,她已經是我夫人。”轉身又喊明珠:“帶大奶奶去坐帳。”
明珠喊了琴兒、環兒、瑾兒幾個,一同護著善寶去了新房。
坐帳,也叫坐福,婚禮的程序之一。
善寶被按在床上坐了,身下是花團錦簇的被褥,被褥上撒著五穀花生等物事,而李青昭趴在她身邊,從被褥縫裏摳出一個花生剝開吃著,明珠看見了,忙來拉扯:“你不能坐婚床,不吉利的。”
但凡新人的東西忌諱別人隨意碰。
李青昭哼哼唧唧,很是不情願。
善寶想,越不吉利越好,否極泰來,多些不吉利,或許大好的事就來了。
這樣一坐就是小半個時辰,不知前麵發生了什麼,漸漸的,房裏陪著她的小丫頭們逐個走了,最後隻剩下她和李青昭。
李青昭把自己的腦袋伸進善寶的蓋頭下,悄聲道:“表妹,等下我藏在床底下,祖百壽要是對你非禮,我就出來殺了他。”
她粗重的呼吸撲向善寶的口鼻,氣味不是很好,善寶急忙推她出來,一把掀下蓋頭,感覺舒服多了,笑道:“祖百壽功夫不賴呢。”
李青昭變了臉色:“啊!”
善寶見她怕了,道:“不用你,我自己來。”
李青昭問:“你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