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卡維爾。”我邊走近邊說。
金發特工也看出了我們正在交流,雖然無法理解交流方式,也許他會誤以為我能聽懂獸語,但這無所謂。
“緊張?不,半點也沒有,即使這頭巨型猛獸把你壓在地板上一副準備享用宵夜的模樣!”他氣呼呼地說,“要是你能提前點告訴我養了這麼一隻小寵物,就算你被啃得隻剩骨頭架子我也絕不會開槍!”
“好了,這隻是個誤會。”我朝劍拔弩張的雙方攤了攤手,分別介紹道:“白狼,我的新朋友。卡維爾……目前跟我站在一條船上。雖然不指望你倆握手言和,但至少別讓謀殺案發生在我眼前。”
[不論你打算幹什麼,別太相信人類,他們一貫背信棄義。]白狼懷疑而冷峭地睨了年輕人類一眼,輕蔑地轉頭用舌頭去舔染血的皮毛。子彈被他的肌肉擠壓出來,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卡維爾深吸口氣,選擇無視他,轉頭質問我:“你是怎麼出來的?我告訴過你標本艙裝有警報係統,要是試圖從內部打開就會觸發,幹嘛不乖乖待在裏麵等我過來,擔心我會放你鴿子?”
“問題一,商業機密無可奉告。問題二,這與信任度無關,否則我也不會設局讓你把我抓進來,所以別露出這種委屈受傷的小狗眼神。”
聽到“puppy eyes”這個形容詞,金發特工看上去很想掏槍在我身上也開幾個洞,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咬牙道:“那時答應參與你的計劃肯定是我神經搭錯線……現在跟我走小組專用電梯,‘冰井’每隔一小時就有警衛下來巡邏,我們必須馬上離開。然後得先找一套衣服——這樣光著屁股跑來跑去你不覺得難堪嗎?”
“如果你這麼說是想激發我的羞恥感,完全沒必要。”我抬了抬宿主的胳膊,“對我來說,這就是衣服。而且我會記得,是誰把我剝了個精光。”
卡維爾恨恨然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在電梯門口他攔住了白狼,“寵物禁止搭乘。”
白狼毫不客氣地撞開他,傲慢地盤踞了大半個電梯,並朝他挑釁地齜牙,[看上去像他寵物的是你,一隻被馴服的金毛串串。]
不知道卡維爾是看懂了他的表情還是意外地接收到了神經脈衝,總之我不得不在持械鬥毆事件發生之前再次阻止。
“我絕不會讓一頭狼跟著!你以為這裏是野生動物園嗎?光是偽造你的身份就夠讓我頭疼了,難道要我把它也偽裝成一隻迷你貴賓?”年輕特工火冒三丈地抗議,我懷疑再這麼下去他會不顧一切地按警鈴,然後把我們倆都送回標本艙裏去。
“他不會跟著,出了隔離區我們就分道揚鑣。”我安撫他。
[我現在對你要辦的事很好奇,而且我相信能幫上忙——你確定不要我跟著?]白狼用尾巴像拂塵一樣在我腿上甩來甩去,似乎這樣就能讓我改變決定。
我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卡維爾,停止你的牢騷。白狼,把你的尾巴收回去。我再強調一遍,按原定計劃行事,我不喜歡路線跑偏,也不需要意外的驚喜。”
“……好吧,隻要能把這頭發育過度的野獸弄走,”卡維爾咕噥道,“否則我會重新把它丟回‘冰井’裏去。”
白狼冷笑了一聲,像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如果從犬科動物臉上也能看出嘲諷表情的話,我想應該就是眼前這個樣子。
我轉身背對他們,眼不見為淨。
站在視野通透的玻璃電梯裏俯視,標本存放室被稱為“冰井”的原因就在我腳下——垂直的圓形四壁上如同鱗片般滿是鑲嵌其中的金屬標本艙,無數曲折的台階圍繞著各層,每隔百米距離就有一部電梯供人上下,照明設備除例行檢查外鮮少開啟。這個禁錮空間就像一口龐大漆黑的深井,不斷散發出陰冷與絕望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