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這兒,我不是雌性,也非雄性,我們的種族沒有性別之分,也不依靠交/配的方式繁殖——我說了,我們不是同類。]我像下達法院判決一樣冷靜地說道,[雖然不清楚你的能力為什麼會在我身上起作用,但我不會在本質性的問題上遮遮掩掩,即使會因此令你失望。]
白狼猛地起身,脖子與後背上的毛乍然豎立,本就龐大的體型仿佛更大了一圈。他的雙♪唇向後拉開,齜出白森森的利齒,從齒縫中擠出被撕碎似的低吼——這是他的宿主身體即將發動攻擊的姿勢!
[你早就知道,是吧!知道我們這個種族,知道我們的能力!]他凶狠地怒視我,周身彌漫出的敵意一觸即發,[你接近我為的就是這個嗎,就跟那些貪婪的掠奪者一樣?!]
我不知道他所謂的“掠奪者”是誰,但我想目前的氣氛不太適合友情提醒——要說接近,也應該是他先接近我,主動與我進行‘同調’的。
[說話!為自己辯解!]他在我的每一個神經元裏咆哮,憤怒而不甘,[告訴我你對我的能力不屑一顧!]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為我所未知的事。
[我無話可說。]
那一瞬間,我從他眼中讀到了一股深切的仇恨——是的,仇恨。它們滲入骨髓,代替血液在他的心髒與肢體內奔流,怒吼著試圖找到宣泄口。
我的本體感應到巨大的威脅而在宿主體內不安地躁動起來。毫無疑問,他是我見過的寄生體中最強的一個,如果這場莫名其妙的戰爭非爆發不可,我對獲勝的幾率完全沒有把握——也許我和他其中的一個會慘勝,但最有可能的是兩敗俱傷。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金發特工滿臉不耐煩地推門進來:“你們有完沒完?就算你以後把這頭狼養在被窩裏我也不想管,但現在,讓它走!”
像呼嘯而出的風暴突然改變了方向,一股白色旋風將他衝倒在地,眨眼間掠過通道,一聲巨響,鋼化玻璃門被撞個粉碎——要是那個幸運的警衛沒被卡維爾調開,這會兒準被撞得飛起來狠狠砸在牆壁上。
白色風暴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卡維爾吃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在刺耳的警報聲中咬牙切齒:“這頭狼發什麼神經!媽的早知道就該把它一輩子關在標本艙裏!”
蠕動著觸手的寄生體從他腳邊小心而迅速地溜過去,一邊嘟噥著“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邊逐漸半透明化,像隻緊貼牆壁的水母,不仔細看很難察覺——在場也沒人顧及它,它就這麼自我安慰地從空氣中漂走了。
一群人腳步匆匆地朝這邊湧來,我立刻退回實驗室關上門,把場麵交給站在滿地玻璃碎屑中思索對策的金發特工。
“這是怎麼回事,特工……卡維爾?米勒?”
問話的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女中音,中間停頓了幾秒,似乎在核實對方的身份。
“我也不清楚,長官。我從通道那頭過來,正準備拿ID卡開門——玻璃就突然炸裂了。”
“有沒有看到其他人?”
“沒有,長官。”
“警衛呢?”
“不知道,長官。”
“找到他,調查他。”女中音語調冷硬地吩咐道,“另外聯係這家軍工品公司,叫他們提供鑒定報告,拿不出合理解釋就中止所有訂貨合同。”
“是,長官。”另一個男人聲音應到。
“抱歉,讓你看到了意外事故現場,特別探員裴。”雖然仍帶著公事公辦的腔調,但改換說話對象後,這個女性長官語氣明顯柔和了不少,“剛才談到哪兒了,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