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稍微大點的項目”指的是走私武器和軍工品,那麼頻率就絕對不止是“偶爾”。我曾懷疑他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怎麼是瞞過中情局和國安局鋪天蓋地的情報網,原來是內外勾結、監守自盜。
想到一個國際軍火商被逮捕時曾忿忿不平道:“知道這世界上最大的軍火販子是誰嗎?是美國總統!”我不由哂笑,何遠飛倒是找了個偌大的保護傘,想必每年被瓜分走的利潤也是肥厚得驚人吧。
“這張51區一日遊門票值多少錢?別買虧了,它還沒法進隔離區。”我諷刺道。
何遠飛也不惱,看著我輕聲說:“花多少錢都值。麻煩的是,不光是花錢,將軍還要求我必須給出一個能說服他冒這個風險的理由。”
“‘我要去51區找一個被你們抓起來的外星寄生體’——像這樣的理由?”
“親愛的,這笑話真冷。”他扯動了一下嘴角,“我告訴他,我有個十五歲的私生子,然後把錢包裏的照片給他看——我和培林的合照,昨天剛拍的,被我摟著時那小鬼笑得要多別扭有多別扭,不過無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對將軍說,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我都沒給過他名分,也一直疏於照顧,對此我一直心懷內疚。如果一份他夢寐以求的生日禮物能稍微融化父子間的隔閡,我願意為此付出巨大代價。”
“他被你的深情表演打動了?”
“準確地說,他被自己的同病相憐打動了。我事先調查過,將軍有個花錢如流水的私生子,依靠他老爹的負疚感過著阿聯酋王子一樣極盡奢侈的生活。於是這位好爸爸一邊感慨著對兒子無止盡的虧欠,一邊在固定的利潤份額之外又狠狠咬去了10%。”
“一頭貪婪的巨鱷,當它認為齒縫清理幹淨以後,就會連牙簽鳥也一口吞進去。你的忍耐力不錯。”我聳聳肩,總結道。
何遠飛意味深長地笑起來,“幹我們這行的,總得學會與狼共舞,甚至化身成狼,不是嗎。”
我不想跟他討論人性與道德方麵的話題,轉而問道:“你的私生子呢?”
“去找裴越的克隆體了。”他伸出手指在我下頜輕佻地捏了一把,愉快地說:“我隻管盯緊你,別給我跑出太陽係去。”
說話間,培林從裏麵房間出來,低眉順眼地往何老板身旁一站,“何總,都找過了,沒看見……”他極短地遲疑了一下,像在選擇措詞:“那個嬰兒。”
何遠飛皺了皺眉:“剛才套到的情報有誤?”
“卡維爾也認為,裴越的克隆體就在這裏。”我穿過更衣區,朝消毒區後麵的實驗室走去,“我進去看看。”
實驗室裏零星散布著幾個研究人員,都戴著口罩在各自的操作間裏忙活,我故技重施,在偏僻角落裏攔截住一個,強行讀取他的記憶信息。
“一小時前,有兩個研究員把培育艙抬走了,走的是實驗室內專用電梯。”我示意何遠飛和培林跟緊點,在一處牆麵按下一串看不見的密碼。
光滑的金屬地麵發出輕微地嗡嗡聲,腳下兩米見方的地板猝然向下墜落。
隱藏電梯以每秒18米的極限速度下降,不多久停穩下來。走出緩緩開啟的電梯門,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空曠的圓形房間,拱頂沒有照明設施,四周像洞穴一樣晦暗,遠處的牆壁上每隔十幾米就有個圓形洞口,裏麵黑黝黝的,深不可測。
“這地方有點古怪,在地圖上找一下。”何遠飛吩咐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