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心多關注他沒有醫德的舉動,手裏拿著藥單,楞在那裏。等我回過神來,追出門去,隻看到易之單薄的背影還有台風微露出來的尾。這時候才出來的太陽,射進醫院走廊的光芒有些刺眼,卻沒有半分的暖。
媽媽餃子已經包好了,見我們進門,連忙詢問情況怎麼樣。
易之無言,抱著台風上樓;我搖頭。
兩天過後,台風的狀況並不見好。沒時間概念的睡眠,無休止的咳嗽,成了大家不忍心注意的存在。
大雪過後,難得的豔陽天。
樓下被物業掃出來一片空地,露出來灰白的水泥。◢思◢兔◢網◢
我抱著吉他,作曲。手指沒意識的輕撥,指尖滲過絲絲的涼意。冬天的冷空氣。
鄭易之坐在花壇的圍磚上,輕輕的撫摸躺在地上的台風。他前額的發垂下來,擋住了半邊臉,看不到表情;它有著姣好的臉,安靜的躺在那裏,除了因為呼吸起伏的腹部,看不出活著的跡象。
恍惚間,我覺得易之的手指顫唞;恍惚間,我看到台風眼角滲出的淚水。
那修長的常年習慣握著畫筆的手,撫平了被風吹起的毛;那淚,在眼睛潤濕了一小處絨毛,開出了一朵深色小花……
他的台風,我的台風,我們共同的孩子……
那些隱藏悲傷情愫的音符,和著風,縈繞,終究飛去了無窮遠……
拿回來的鼓鼓的書包,至今沒有打開過。
為了照顧台風,易之幾乎不休息,整日整夜的不休息。媽媽幾次來勸他,都是無效而返。
我明白,讓他看著台風,在此時此刻是最好的方式。他想做的,他要做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終止。
在他身邊陪著他,偶爾熬不住了我會歪在床上小眯一會兒,再醒來還是看到那個背影,姿勢都幾乎不換一換……
那天正在吃午飯,隔壁的張大嬸進門借簸箕,看到趴在易之懷裏的台風,逗了逗沒反應,很是納悶。
媽媽無奈的說,“我家台風病了。”
張大嬸頓悟一般,拿過簸箕,又說:“我還想呐,這幾天也看不到易之遛狗了,以前放假那叫一個歡騰啊……看這樣大概沒救了吧……”
無心的話,在此時卻是那麼的刺耳。
鄭易之“轟”的從凳子上站起來,眼裏露出凶狠的光芒,“你才沒救了呐!”
“台風不會有事的,我一定可以把它治好的!”無比堅定地扔下這句話,易之抱著狗就衝了出去。
我套上大衣,抓過衣架上他的羽絨服,緊跟著出了門。
小跑了一段,才趕上他。
白色的毛衣,懷裏的台風,紅紅的眼睛……我顧不得路人,給他披上羽絨服之後,隔著台風把他抱進懷裏。
我的少年,高高的個子,瘦削的肩,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倔強又脆弱。
“景吾,台風會好的吧……”混著哭腔的童音,帶給我的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前一刻,宣誓一般和別人叫囂台風不會有事,現在卻是那麼懷疑自己的能力。
笨蛋啊,真是個笨蛋。
台風正病著,笨手笨腳的用大衣把台風包起來。我長呼了一口氣,我說:“易之,我們換家醫院!”
“恩,燒的厲害……”
看著戴著眼睛的醫生,我害怕聽到一樣的話,但是他的下一句話卻把我從冬天帶到了春天,他說:“情況是有些嚴重,但是絕對不是狗瘟熱!”
我明顯感到,抓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