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電話裏,和他說老教授的古板,說金融課的無趣,還有樂隊我當了主唱的事情……易之說的多是畫了什麼好的作品,許燁又弄什麼新奇玩意了等等,說到最後,除了想念,還是想念,情人間的呢喃。
其實我一直沒說,易之回去的第二個周,讀藝術係的薛雅冪給我一張票,說什麼青少年藝術大賽的作品展覽。和她一起進去的時候,走馬觀花的看過,卻唯在那幅畫前駐足。
那是一幅水彩。畫中大片的向日葵綻放,明黃的絢爛,青蔥的少年。
特等獎:《愛.在》興元藝術學校 鄭易之。
易之,在學校你隻會收到了一紙榮譽,而在這裏,我卻收到了如此大禮。
Chapter13心驚膽顫
我回家的時候,鄭易之還在學校補課。
幾個月沒回來,忽然有點受不了北方冷冽的天氣。想來,唯一讓我割舍不下的還是那些白雪。
行李扔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窩在角落的台風睜開眼睛看了看,很快有合上眼睛,不再搭理我。難道是我幾個月沒回來,生分了?忽然很想看它上下跳躍的歡騰樣子,我蹲下`身,去摸它的脖頸,卻沒什麼成效。台風還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逗了它半天,也不見它有什麼熱情的歡迎動作,心裏忽然一下子空落落的,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挺無聊,竟然和狗狗計較。
爸爸的報亭也早已變成了小書店,我去的時候看到好多學生摸樣的人在看書,和我當年一樣不買隻看。爸爸也不說什麼,臉上是掛著笑的。
靠近櫃台的地方有成摞成摞的畫紙和畫報,我若去其實的抽出一份看著,被爸爸笑著“奚落”:“那是給易之的,你看能看懂?!”
我撅撅嘴,裝作小怒,心裏卻是開心的。
臘月23,小年。媽媽提前下了班,準備包餃子的材料,而我被指派任務—去接我們家的大藝術家。
汽車停了,門開,鬆鬆散散走下來幾個人,都是大包小包的。鄭易之穿著羽絨服,背著書包,拎著一行李包,從車上下來,與我隔著雪,相望。
縱使千言萬語,都化在微笑裏。
“看你裹得像個粽……”話還沒說完,腰際隔著厚厚外套,我就挨了掐。
行人散去。就算是從車站到樓口,我仍是想要與你並行。迷茫的雪幛,形成蒙蒙大霧,我摘下手套,握緊他修長的手。
有些緊張,卻也心安。
“阿姨,我回來了~”易之邊脫羽絨服,邊喊。
媽媽笑著應了他,邊嗔怪邊繼續和麵,“剛到家就脫衣服,小心感冒啊……”
易之嘻嘻的說著沒事,噔噔噔上樓,嘴裏喚著“台風台風,爸爸回來了~”
我還想著那孩子總歸會精神起來,大概一會兒就上躥下跳了,誰曾想,卻看到鄭易之抱著它,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台風怎麼這樣了?!”
媽媽和我都被這控訴集中了精神,看著咳嗽不停的台風,不斷地往易之懷裏藏,心都揪起來了。
媽媽擦幹淨了手,說:“中午還沒咳嗽啊,就是這幾天沒太有食欲……”說完從衣服了拿了錢塞給我,“趕緊去醫院!”
關上門前,我還聽到媽媽不停地自責,“早知道昨天就帶台風去看了,都怪太忙了……”
急匆匆的叫了車,趕去寵物醫院。
原本在煲電話粥的醫生被打斷顯出不高興地神態,拿過器械做檢查,沒好氣的詢問我狗狗的狀況,頭也不抬,不耐煩的丟出來一句:“體溫這麼高,狗瘟熱晚期,沒多少天了,開個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