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之拿紙巾捂著嘴巴竭力壓製嗆意,滿臉滿頭的赤紅,不知道是咳的還是不知道說什麼,他一時半會沒法說話,就隻是看著廖然。
“不過作為衛予的兄弟,我還是想說,他很好,你若是不好好珍惜,有的是人等著。”廖然推了推鏡架,視線停留在鏡片之後看不太清楚,“其他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是我兄弟,永遠都是。”
兄弟、朋友,這是曾經邱行之對衛予的稱呼,他曾經以為永遠都隻能朋友相稱。
他和廖然第一次見麵是大學剛畢業回慶城,某天他約好和衛予碰頭,到地方的時候衛予和廖然站在那聊天,邱行之早就從衛予口中聽說過廖然的名字,看了他好幾眼。
衛予簡單介紹兩人認識,過後和邱行之一起走,那是首次見麵。
那天他們走出好一段路,邱行之忽然心頭一動,拐彎的時候悄悄朝後頭看,廖然站在原地,距離有些遠,辨不清神情,可邱行之下意識覺得他在看他們,下意識抿緊了嘴唇,不明意味的警惕。
之後他們就見過兩三次,連上這次,打交道次數不超過一隻手掌,但每次見麵,那股警惕就油然而生,仿佛形成條件反射一般。
邱行之自嘲的想,是因為他和衛予從同學、朋友發展走到今天的身份,所以下意識把關係最好的朋友放在跟自己同樣的地位,以為別人和他有同樣的覬覦心思。
實在是——打臉。
廖然先起身理衣服:“你既然是衛予的男朋友,以後也是我們的朋友,就這麼簡單。”
邱行之喝下最後一口水衝淡咳出的躁意,衛予過來微微俯身看他:“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 “隨便聊聊。”
兩人飛快看對方一眼,又飛快撇眼,衛予打趣他倆有默契。
又到春節,街上路上滿滿的歡天喜地之感,拎著大包小包年貨的人們不斷從人行道穿梭而過,光禿的樹下懸掛出電燈籠,給冬日裏寂寞的它們傳遞一份喜氣,邱行之獨自開車塞在連綿不絕的車流之中,坦然而放鬆。
衛予說的很對,在某些事情上,他和廖然確實是有默契的。
比如他現在其實仍然覺得廖然對衛予有超出友情的感情,但他能主動剖開心意說出那樣的話,已經沒什麼好擔心的。
一些不可見人的小小心思隻要放到太陽底下,見了光見了人,很快就會煙消雲散。
廖然那麼坦誠,邱行之自然懂得,所以他放心。
///////
衛予是夕陽留下最後一抹光暈時趕到楚成玉住處的,菜還沒弄好,兩人到花園閑逛。
熟悉的花園,楚成玉又換了些品種,多放了許多綠植,冬天寥落,碧綠的顏色讓人心曠神怡:“阿姨真厲害。”
邱行之:“你要是喜歡,我們就住過來,媽媽過完年就去西北陪外公外婆,可能要到年底才能回來。”
衛予蹲下來查看一盆綠植,淺淡的綠色中間一朵黃色小花竭力仰頭朝上拔起,眾星拱月的孤傲感:“行啊。”
頓了頓,他起身,重新繼續之前的話題:“你爺爺會認同那個男孩嗎?”
“絕對不可能。”邱行之語氣冷冽,到底還是有些痛快的,“他這個時候把人帶回去,誰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爺爺不會容忍自己被人當傻子,還有邱家其他人,更加不會同意。”
邱行之現在名義上已經跟日升脫離關係,但身體內留著邱晨光的骨血,有些東西沒那麼快分割清晰,千絲萬縷的藕斷絲連,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這一年,邱晨光從外頭帶了個孩子回去,說很快會讓那孩子認祖歸宗。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