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之:“比如讓你不工作專心在家呆著,我養你。”
“是嗎?”衛予想象邱行之捏著卡跟他說“別工作我養你”的模樣,腹部隱隱抽痛,“那你還是當個不理智的總裁吧。”太雷人了。
邱行之很知道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是怎麼樣的一種滿足,又怎麼會剝奪衛予獲取同樣滿足的權利?他是很想和衛予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 可一天忙碌下來回到家見到這個人的笑,聽他說說最近的發展,時不時給點建議參考,是另一個維度的心滿意足,邱行之同樣享受。
全身如被清水洗滌,什麼疲憊都感覺不到了。
最近衛予忙著布置參與一個超大型食品展,和同事們連軸轉多天,邱行之到日本出差,今天正好回國,衛予的事情也告一段落,約好一起出去吃飯,秦易出現在味鹵辦公室所在寫字樓外的時候,衛予正在跟邱行之打電話商量晚上吃什麼。
邱行之的聲音其實很清明,但他習慣略壓住嗓門講話,透過電波傳入耳朵格外抓耳:“我飛機六點落地,七點左右才能到,你要是餓就先吃點別的,不要餓著。”
“我不會,倒是你,登機前吃東西。”邱行之的胃一直不好,工作後經常三餐不定時,住一起後衛予很注意,腸胃的問題沒什麼特效藥,隻能慢慢養,“買了吃的給我拍照。”
這是衛予要求的,怕邱行之敷衍了事。
邱行之低低的笑,很滿意被這樣管:“我知道,快到機場了,我會買的。”
講電話講的太過關注,以至於旁邊那人站了許久衛予都沒發現,手拉車門準備上車,那個人走了兩步:“衛予。”
抓車門的手猛然收緊,衛予抬頭。
人的軀體是有記憶功能的,有人曾經對它做過什麼特殊的事,哪怕過了很久很久,生活裏全是歡聲笑語,充實幸福的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去回憶那些不好的事,以為自己遺忘了,罪魁禍首出現的瞬間,那些不好的記憶,那低沉的笑聲、分明在笑卻滿滿涼意的雙眼以及那一句句嚇人的話,幾乎在一秒之內打開了衛予記憶的閘門,無數不堪和惶惶不安的東西齊齊湧出,片刻之間將人淹沒。
天色光亮,陽光還沒有收回最後的餘暉,撕扯如不均勻的棉絮,各式人馬川流不息,理智告訴衛予秦易沒辦法再對他做什麼,但他還是退了。
是本能,是條件反射,衛予緊緊盯住車身相隔的秦易,眸色幽暗滿是戒備。
無力感遍布每個細胞:“你這麼怕我嗎?”
怕,怎麼能不怕,秦易出身優越,個人條件出色,在世界的善意中長大,可衛予好幾次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完全不應屬於他的氣息。
一種似乎可以稱之為“亡命之徒”的內涵氣質,他什麼都不怕什麼都無所謂,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那天在公寓,如果不是他利用煙霧報警器,如果不是邱行之和秦融趕去,秦易得不到及時救治,一定有生命危險。
人最最重要的生命,於他而言似乎一文不值,這樣的人,衛予不應該害怕嗎?
“我不會做什麼。”秦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貪婪的描繪衛予的容貌,深深印入腦海之中,“隻是來看看你。”
衛予默不作聲的跨進駕駛座,半分鍾內扣安全帶踩油門,車子顛簸著駛離。
他們沒什麼好說的。
秦易仰臉看了眼天空,夕陽鋪了一大片,像上好的絲綢被拉伸開展覽,異常的繽紛奪目。
人們讚揚日出的生機勃勃,其實夕陽更有質感,垂暮的景色像極了油畫,秦易看了兩秒,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