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急促,臉紅心跳。
一陣大風吹來,竹林像是一片移動的墨綠色海洋,樹葉間互相摩攃的聲音不絕於耳。我深喘了口氣,疲倦地坐到了地上。ZERO也坐了下來,聲音有些微喘,口氣中有隱隱的驚訝,“哦。你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吻技其實很不錯嘛。”
“彼此彼此。”我涼涼地回答。
“所以我更好奇了。”他扳起我的臉,迫使我抬頭看他。他的一雙眸子裏閃著溼潤的光澤,和尚未退去的情動,“像你這種條件的人,怎麼會被甩掉?難道你的EX-BF真的就那麼好?”
我有些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因為他像你這樣濫情,喜新厭舊。”
“我不濫情,我很專一。”
他嚴肅的表情讓我莫名的想發笑,我搖了搖頭,卻被ZERO拽住,又一個纏綿的吻落了下來,好像是在證明他的專一隻真不假。這家夥有時候就像小孩子一樣,固執得不行。我隻好承認,“好好好,我信你。全世界數你最專一。”
“你這話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他不滿地喘氣,但沒有再繼續糾結於那個問題,而是把我拉起身,向竹林外走去。一邊走,我聽到他一邊小聲地解釋著,“我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是絕對專一的。”
我對此置之一笑。我們都是如此。愛的時候傾盡一切地去愛。不愛的時候像是丟垃圾一樣,把過去的包袱拋開。每個人都擁有喜新厭舊的天性,隻是有些人很快就會感覺到厭倦,有的人則比較慢而已。
“我們去求簽吧。”ZERO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興奮地不行,在我來得及做出回答前,他就已經拉著我向寺廟走去,“聽說這裏很靈的。我們一起求個姻緣的怎麼樣?”
我興致缺缺地聳了聳肩。
寺廟的香火很旺,濃濃的檀香,巨大的紫色香爐上空,白霧攀延上升。我百般不願意地跪在軟席上,求了一隻姻緣簽。ZERO在我的身側。求簽的過程中,他一直閉著自己的眼睛,並要求我幫他看看他求到了什麼。我抽到了上上簽,而他抽到了下下簽。當然這時他還閉著眼,根本不清楚自己抽到了什麼,嘴裏還興致高昂地詢問我,“怎麼樣?是上上嗎?”
我有些不忍掃了他這麼高的興致,於是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把手裏的下下簽藏到軟席下,把自己的上上簽遞到他的手裏。他睜開眼睛後,果然高興得不行,就差沒直接撲過來吻我了。我用手臂攔住他,警告他佛門重地,自尊自重。ZERO情緒稍微平息下來後,就好奇地問我,“對了,你抽到了什麼?”
“……下下。”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幹脆把之前塞到席墊下的下下簽拿回了手上。
ZERO湊過頭來看我手上那深褐色的圓柱簽,簽尾還纏著一條紅繩,如果不是它們身上印著一行小字的話,它們和廉價的筷子沒有多大差別,隻是更細了一點。他硬硬的短發掃過我的手臂,癢癢的。
“別介意!這都是封建迷信。”ZERO安慰我道。我對此無動於衷。ZERO卻誤解了我的沉默,開始急急地解釋了起來,“這個下下肯定是你之前的姻緣。有我在身邊,你怎麼可能才混個下下呢?嗯,要不,我把我的上上分給你一半。”
我強忍著沒笑出聲。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封建迷信的人,就在剛剛還軟磨硬泡地拽著我來求簽。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他,抽下下簽的人其實不是我,而是他時,他的表情會變成什麼樣。但我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笑得太開心,連眼神裏都夾著放肆的笑意。那時我竟然會覺得,如果我幹預他這種沒有邏輯性、沒有前因後果的歡樂,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