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傳來的消息卻讓暖閣裏的鐵壁侯範睢陽和古凡都緊張了起來,距離威遠城最近的犬戎商隊隻有不到一百裏,也就是說,兩人就算立刻做出決斷,然後用精工蜂鳥把指令送出去,恐怕都不一定來得及……
那份用精工蜂鳥送回來的緊急軍情上還注明,這支隊伍數量在五千人左右,行進速度還異常地快,現在路上的最後幾個關卡想要阻攔他們一下,正要以檢查的名義拖延著時間,希望鐵壁侯早做決斷。
“凡兒,你怎麼看?我們一直都以為驁岡會把所有的部隊彙聚在一起,全部來到威遠城下,誰知道他竟然先派出了那五千先鋒……”鐵壁侯範睢陽略有些為難地看著古凡問道。
“左翼王驁岡不愧是犬戎的將星,他這一招其實是投石問路,若是我們吃掉了這五千精銳部隊,那邊境線上的二十萬大軍必然調轉方向,甚至可能就近騷擾襲擊居民挽回損失……”古凡略有些苦惱地說道:“這邊境線上若是兩萬兵也就罷了,居然有二十萬之多,就有點不好對付了。雖然我們吃掉五千犬戎精銳已是莫大的戰功,但這個戰功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高昂了,我認為不能承受……”
鐵壁侯範睢陽點了點頭說道:“那隻有犧牲威遠城了,讓犬戎精銳占領威遠城,讓威遠城守軍誓死抵抗,為其他到達包圍圈的部隊提供寶貴的時間……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來行事。”
古凡又問道:“鐵壁侯,那什麼時候我們再出擊呢?等到二十萬大軍到齊?那又要等到猴年馬月?”
“不,待到驁岡的所有的先鋒部隊全部進城,我們就動手,然後我會讓各個防區密切注意那些犬戎商隊的動向,一旦有肆意劫掠的行為,立刻殲滅。”鐵壁侯範睢陽說道:“威遠城,會變成一塊關鍵的香餌,否則我們如何能夠把這一條冰原上的狼引上鉤來呢?”
古凡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對鐵壁侯範睢陽說道:“範叔叔,我們立刻召集身邊所以的高手前往威遠城吧,這一戰,若是我們不能一戰畢全功,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們自己,而是那些威遠城的百姓了……”
鐵壁侯範睢陽也是默默點點頭,很顯然,此時他無論是他的心情,還是肩膀上的包袱都要比古凡要沉重得多!
北鬥曆546年,耀武星皇三十三年四月三日,是威遠城最苦難而黑暗的一天,祛寒節的喜慶氛圍還沒有散去,鎮守將軍雲天堯為大家發放麵食的佳話還在傳誦,五千名改扮成商人的犬戎精英戰士就來到了城樓之下。
清晨,他們幾乎是在威遠城守軍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衝進了威遠城,隨後就開始與威遠城的鎮守民兵發生激烈的巷戰,前隊的五千名精銳士兵打開局麵之後,一波一波又一波改扮成商販的犬戎軍隊從被打開的西門魚貫而入,這些部隊的目標卻不再在威遠城鎮守軍團的身上了,而是放在了威遠城的無辜百姓身上。
富戶人家首當其衝,貧門小戶也不例外,那些撕下了商人偽裝的犬戎戰士,即便他們在犬戎之中是百戰精英,此時卻如同一群發狂的野獸一般。他們粗暴地用馬刀劈開脆弱的門板,殺死還躺臥在床上的主人,將房間裏所有值錢的東西盡數搜刮帶走。如果房間裏是男子則當場格殺,女子的下場則更慘,像被一件東西那樣按在床上,地上,被幾個乃至十幾個犬戎士兵輪流蹂躪,更有十幾歲的少女被拖到路邊,扒光衣服,被好幾個犬戎兵按住輪流施暴,直到下身撕裂開來,昏死過去,有的還會被用繩索拴在馬後麵拖著拉很長一段路,確認斷氣之後才會鬆開繩索。即便有的女子則十分剛烈地自盡了,但是遺體卻依舊免不了要被這些瘋狂的犬戎士兵們糟蹋蹂躪。
另外一方麵,看到這些情景,心情最複雜的,應該就是“通敵叛國”的閆畢清了。他站在自己宅院的門口,看著如同地獄一般的威遠城,不時地環顧左右,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出現似的。
而在他的身後,整個宅院裏,數百人口,包括妻妾,丫鬟,兒女和仆役,都一個個畏畏縮縮地躲藏了起來,仿佛是看到了貓的耗子,唯獨有一個老管家駝著背跟在年過半百的閆畢清身旁。
那商人轉過臉來,對旁邊的老管家說道:“柳白,你去告訴丫鬟小姐們,我們家不會有事的,就說老爺我認識犬戎人中間的高官,別那副膽怯如鼠的樣子,起來準備準備,說不定一會犬戎人的頭要到咱們家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