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雲初雙手沾滿自己的血液,緩緩跪在地上哭泣,顫唞著雙肩說:“你混蛋!你醒啊……你醒了我天天親你都可以……如果不喜歡雲陌這個名字……我,我……我不會逼你的……嗚嗚……”
“雲陌……破曉,破曉……”
陷入昏迷的雲陌聽得到雲初說的每一句話,看著白茫茫地四周,回應道:“雲初!雲初!!雲初——”雲初你在哪兒?我,我喜歡啊,我喜歡你起的名字……你沒有逼我啊!雲初,雲初……“該死的!這兒是哪兒?!”雲陌低咒一聲,又走了幾步看著無聲出現的華麗宮殿,看著淺金色門牌上端正充滿氣勢的兩個字——【天山】
即使剛出生沒多久,與生俱來的天賦也讓雲陌知道天山是什麼地方,猶豫著是否進去的時候從殿內傳出渾厚而略帶了絲滄桑的聲音。
【汝若欲知真相,請入……】
真相?心裏念了一遍,雲陌深吸口氣毅然跨進去,走過長長玉質穿廊,站在高聳入雲的階梯前,仰頭看著被雲霧遮住的殿堂,再次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一步步往上走……
階梯仿佛永遠沒有盡頭。即使雲陌走到精疲力盡那片雲霧也在遙不可及的地方。無力坐在階梯上喘熄的雲陌,隨意地擦擦臉上如雨下的汗珠,咽咽幹啞得生痛的咽喉,疲憊不堪地眯起雙眼看看上麵,打算起身再爬的時候,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
【回去吧,汝無法到達……回去吧……】
“不要!我不會回去!!”雲陌打起精神,看著純白的天穹,咬牙站起來,恨恨地說:“我一旦放棄……就會消失的,雲初還等著我……我要回去,我不可以讓雲初難過……雲初,雲初還在等我回去……我不可以讓他失望……”
“我要回去,雲初還在等我……”
一路念著,仿佛是唯一的支柱。雲陌緊咬著唇瓣,邁著幾近僵硬的雙腿顫巍巍地往上爬。就在雲陌快要倒下的時候前方的階梯倏地變成平台。雲陌鬆口氣地一笑,雙眼一閉就往下躺去。
身子仿佛至於溫和的水中般輕靈和溫暖。雲陌掙紮著睜開雙眼,看著輕柔包圍自己的無形之水,怔了怔,看向前方。一個白發老翁憂鬱地看著蘇醒的雲陌,歎息間撤去了治愈之水道:“孩子,你認識雲初不過一日啊……”
雲陌臉色一青,身子顫了顫卻還是堅定地回視著老翁說:“沒錯,可……雲初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我不可以丟下他。”“可是他卻不一定,他可以轉身就抱住另外的人把你遺忘得一幹二淨。”老翁走上前握住雲陌左手,一個金色的細細手銬連接著一扣連著一扣的鏈子消失在遠處,手銬與鏈子連接的地方還係著紫色的細小隻有半個無名指大小的銀鈴,輕輕一晃撞擊出空靈的聲音。
“這是什麼?”困惑不已,可是一想到雲初時,手銬便縮緊傳來刺心的痛苦,讓雲陌雙腿無力地跪坐在地上,而左手卻被老翁抓著才沒有讓他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老翁粗糙的手指磨得雲陌感覺肌膚仿佛破裂,細軟的痛比劇痛更加的折磨人心。
細密的冷汗輕輕地潤濕了絲綢的裏衣,濕黏貼在臉上的青絲似乎異常的豔麗。
“鎖情璉,忘掉雲初就會消失,忘掉他你就可以正真的成仙,”老翁鬆開手看著費力支著上半身的雲陌,深深歎口氣說:“你叫破曉才是,你應去找回所有的七彩石,而不是陷入情愛。不僅會令你前路無光,還會令雲初飛灰湮滅,你好好想想……”
雲初,會灰飛煙滅?
雲初……
良久之後,超過承受的痛楚讓他無力至極。全身軟得像被拆了骨頭,連血肉都沒有,隻剩下包著滿滿痛覺的美麗皮囊罷了。
雲陌無力支撐地匍匐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聲音卻十分地蒼涼:“忘啊?怎麼忘?你教我嗎?”
“嗯,”老翁點點頭,露出微笑,俯下`身輕輕撫著雲陌的細發,語重心長地說:“對你對他都好,他不應該留在凡界,你更不應該對他留戀……”雲陌隻是感覺到手腕傳來的痛,好痛好痛,通道霸占一切的一切。腦海中剩下的隻是那張對他又氣又無奈的容顏,聲音清晰的回蕩在耳邊,久久不散。
“我現在幫你抹消記憶,稍後也會抹消雲初的記憶。”老翁說完,自手掌中散發出強光將雲陌包圍。可是自雲陌體內綻放的銀色薔薇織出強硬的結界抵觸老翁的法力……交錯的兩股疼痛讓雲陌覺得異常難受,純白的冷汗濕了一地。
老翁深吸一口涼氣,運足所有的法力,刺目的白光瞬間自大殿溢出,霎那間充滿整個地方又在眨眼間消失無蹤。
包圍雲陌的銀色薔薇如同碎裂的水晶般崩裂,細小的碎片散發著暗啞的光澤,遍地都是。無聲的風輕輕拂過,碎片化為無形的塵埃消失無蹤。
轉眼,百年已過。時間就像浮夢般夢見了,消失了就不存在了,淡得讓人無處察覺。也有一點點悲哀時間的無奈。
站在雲端的男子發如潑墨般靜靜地披散在身後,冷漠的黑眸有著埋在深海般、看不清的困惑。看著雲下硝煙四起的世界,即使隔了這麼遠仿佛也能聞見刺鼻的血腥味,燒焦的屍體味,甚至能聽見屋宇倒塌的聲音,老弱婦孺在刀劍下的哭泣聲與哀求聲。